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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嫌隙

【十三】嫌隙

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余华《活着》。

舒攸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对父母的记忆就更是接近于零，因为父母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太小了，大概只有一岁半。

当然，这个“接近于零”的意思很明显——在舒攸的脑海里，模模糊糊有这么一个场景——一个女人挥刀砍向一个男人，猩红的窗帘、猩红的地板、猩红的男人和女人，这些画面鲜明的烙印在他的意识里，像老旧的胶卷，一帧一帧、卡顿着，会在不经意间播放出来。

如果这些记忆是真的——毕竟二至三岁前的孩子记忆几乎为零，那么，可以得到的结论是，舒攸的母亲杀了他的父亲。

但这么下结论也并不准确，那对男女也不一定就是他的父母，靠一个婴儿的记忆来证明一件凶杀案？

除了这一段只有十几秒的记忆碎片外，在舒攸脑中还有这么一句话——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声音的主人，是位女性。

综上，可以编出一段凄美又狗血的伦理大戏。而长大后的舒攸，也是靠着脑中想象的这部伦理片，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且漫长的夜晚。

成为孤儿的舒攸被抱进孤儿院——那时候还不叫儿童福利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名字有关，反正，儿童的“福利”并不好，也可以说——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祖国未来的小花骨朵开的七零八落也是在所难免的。于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舒攸，在遇到一个那么“耀眼”的云百川时，他“低到尘埃”里的自卑和“直耸入云”的自尊心，决不允许他轻易交出自己的感情。

而那段诡异的记忆和声音或多或少对舒攸产生了影响……好吧，是很大的影响。

“舒攸，我出国去做治疗了，再见。”

舒攸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手机，云百川站在他身后，脸上是得逞的笑意。

宁梵羽走后，云百川给舒攸争取了个回到云氏继续实习的名额，可是舒攸拒绝了。他开始和以前一样，拼命的打工。

“学长，你为什么不回云氏啊？我们之前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我去云氏是为了实习，不是为了和你相处。”

云百川：“……”

“大四了，我要准备毕业论文，还要打工，会很忙。”舒攸看着云百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呀？”云百川瞪大了眼睛，“我们明明很好的……”

“你走吧。”舒攸打断他。

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云百川今天喜欢你，给你机会，明天还喜欢你，又给了你机会，那后天呢？以后呢？他会一直喜欢你，一直给你机会？

我要自己抓在手里。

不管是人，还是今后的路……

舒攸看着云百川远去的背影，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

……

云百川以为解决了宁梵羽这个大阻碍，他和舒攸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谁承想，这祸害走了，舒攸反而更不理他了。

“哎——”云百川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干了面前的酒。

“呦！云少，这是咋啦？老婆跟人跑啦？”

云百川：“……！”谁一个？这么会看脸色？

“哎呀，这表情，不会被我说中了吧？”那人嘻嘻哈哈道，身后几个半大的少年跟着哄笑。

他们是云百川在酒吧新认识的几个公子哥，以前在云父办的宴会上见过。云百川是没什么印象，但这些人秉着杂七杂八的心思，逮着云百川就不撒手了。

“说说嘛云少，哥几个帮你出出主意啊。”

“就是，自己憋在心里多难受，说出来才能好受点。”

也是云百川喝的有点多，再加上这几天心情郁闷，于是，没等这几人怂恿几句，他自个儿就把那点破事给秃噜出来了。

狐朋狗友的作用一般分两种：一是出坏主意，二是撺掇你做坏事。于是，这群纨绔毫无保留的做到了自己应尽的责任。

“啧啧啧——”最开始说话那人，打头阵，先是一段长长的感叹，“云少，你这可不行啊，对付这种人哪能这么温柔！”

“那怎么办？”云百川眨眨眼。

“你想想，他最需要的是什么？”

云百川打个嗝，“需要什么？”

“出身低微，没权没势，自己喜欢的人都的靠别人救……这种人啊，最爱钱财。”另一人插话道。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云百川喝道。

“假清高摆了。”又来一个。

“你试试霸王硬上弓嘛！”不知道是哪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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