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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的那个心脏，是小砚的啊
“为什么不认这个爸爸就会获得赞誉呢？”小晚问。
“因为大义灭亲，是为人称赞的传统美德。”唐砚抱着小晚站起身，眼睛却不知道看向哪里，“有些人会及时醒悟，与恶魔断绝关系，表明自己一心向善，可是在我看来，那跟他的恶魔亲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不管大义在哪里，你都没必要灭亲，你只要把他交给法律来公正地评判就好。”
唐砚没时间了，他本来还指望着小晚地父亲好好地教导他，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所以他竭尽全力地希望自己能够把他引向善的一边。
小晚特别聪明。俗话说多智近妖，人们会这么害怕的聪明的人，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更多还是聪明过头的人，往往会伴随着道德感的缺失。
他来不及等待小晚长大，看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了，只能发挥自己最后的余热，努力给他塑造积极向上的价值观，不让他走上顾东桀的老路，也不要像他的爸爸一样。
宁歌给顾枭桀打了一通电话，早早被他训斥了两句，委屈得鼻子都红了。
宁歌看着心疼， 给顾枭桀解释：“早早一个劲地喊小晚是小魔头，怎么说都不肯改。我看现在不能让他们两个再待在一起了。”
“我会跟二哥说一下，叫他把人给带走。”顾枭桀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你不要去说早早，他对顾东桀有阴影。”
宁歌只当是自己不在这三年早早受了委屈，点了点头：“好吧，你让二哥的人尽快过来吧。”
挂掉电话，早早红着眼睛，倔强地看着宁歌。
好像在说，我又没错，你还骂我，赶紧道歉。
宁歌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蹲下来，摸着早早毛茸茸的脑袋，问他：“知道妈妈为什么会不高兴吗？因为小晚哥哥没有做错事，小晚哥哥不但没有伤害别人，还拯救了很多像你这样的小朋友，你还骂他是小魔头，所以妈妈不高兴。”
“可是，他的爸爸真的是个大魔头嘛。”早早不服气地辩驳。
“他的爸爸是做了坏事早早才骂他的对吗？可是小晚没有做错事啊，为什么要骂他呢？”
“因为……因为……”早早歪着头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用力地摇了摇头，嘟囔着说，“我也不知道。”
宁歌好笑地将他搂在怀中，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所以嘛，早早骂他是不对的。不过你愿意给小晚哥哥道歉的话，今晚妈妈就让你跟桑桑哥哥视频聊天好不好？”
早早眼睛顿时一亮，拍着小手叫道：“好啊好啊。”
自从过年的时候桑桑不知道怎么的弄出了一身的伤，他就被带回店长阿姨的老家了。也不知道俩小孩发生了什么，早早突然间就一改原先对桑桑不冷不热的模样，整天嚷嚷着想要见桑桑哥哥。简枫也说被桑桑吵得头疼，所以他们几个隔几天就会开视频聊天让两个小孩隔着网络会面。
昨天晚上早早跟桑桑刚视频过，按道理今天是不能视频的，但是为了哄他，所以宁歌答应了要让他们视频。
早早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小晚的面前，稚声稚气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在得到了小晚的原谅之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开始翻箱倒柜。
宁歌刚回到厨房准备继续做饭，听到声音忍不住走出来，问他：“早早，你在干什么呢？”
“在找睡衣。”早早笨拙地将一件件收拾好的睡衣扒拉出来放在床上，那些睡衣全都是可爱的小动物型的，有熊猫的企鹅的，还有小恐龙的，早早穿上去简直萌化了。
早早翻出来一件大黄鸭子的睡衣，套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超级可爱地问宁歌：“好看吗？”
宁歌看着眼前的大肥鸭子，整个脑袋被罩在了黄色的帽子底下，额头处还有一个红色的鸭嘴，脑门顶上有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十分喜感。
这种类型的睡衣全都是早早自己提议要买的，顾枭桀这么宠他，几乎把市面上能够买到的都买来给小晚了。
宁歌委婉地建议：“穿小熊猫的那件就好啦。”
“熊猫的上上次桑桑哥哥看了，我答应他换一套更可爱的。”早早苦恼地说，“要是有比基尼就好了，桑桑哥哥说想看那个。”
宁歌：“……”
宁歌差点噎到，不可置信地问：“早早，你刚刚说比基尼？你知道什么是比基尼吗？”
早早摇了摇他的小脑袋：“不知道。”他又问，“妈妈你会做吗？你给我做一套比基尼睡衣吧。”
“……”宁歌默默地在心里记了桑桑一笔，回头他一定要找简枫告状，一边温和地跟早早解释，“比基尼对身体有要求，早早穿不了比基尼。”
“啊……”早早顿时蔫了下去，更加苦恼了，“那样的话桑桑哥哥还会喜欢早早吗？”
“早早跟桑桑哥哥在一起玩的时候也没有穿比基尼啊，所以桑桑哥哥喜不喜欢早早跟早早穿什么衣服没什么关系。好啦，赶紧挑好衣服去洗澡，妈妈做完饭就可以出来吃饭了。”
“好！”早早再次鼓起干劲，继续挑选衣服。
最后他还是挑了小黄鸭的睡衣，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温如墨派来接小晚回去的人也来了，两个穿着军装的高大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唐砚依依不舍地将小晚交到他们手上，轻轻地摸了摸小晚的脑袋。
小晚也看着唐砚，眨巴着大眼睛说：“唐叔叔再见。”
“拜拜。”唐砚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不会再再见了。
只剩四天时间，唐砚全部好好地利用了起来，跟他认识的人一一道别。他研究生的毕业设计还没有写完呢，找了个时间打电话告诉导师自己要出国了，设计就不做了。又跟他的室友们说自己要出国留学了，有缘再见。
他的亲戚就剩了顾枭桀一家，如果贸然消失会惹人怀疑，他就找了个借口，告诉宁歌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寻找给他爸爸脱罪的证据。
当然，他还特意空出了一天，跟着温如墨派来的警卫员去了监狱里探视唐羽疆。
唐砚不是第一次来监狱了，只不过却是第一次探监，看着自己的爸爸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双手双脚套着镣铐，在几个狱警的看守下，坐到了自己面前的玻璃窗之前，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酸意。
唐羽疆咬着牙不肯抬头，语气仍旧是令人厌恶的严肃：“谁叫你来这里的？我不需要你来看我，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他已经答应了把心脏换给温如墨，温与初答应了他不会公布他犯下的罪，所以在唐砚面前，他又可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以一个父亲的形象出现。
然而唐砚一上来，就不留情面地戳破了他的伪装：“我看见砚砚了。”
唐羽疆板着的脸顿时一僵，眉毛狠狠地跳了跳。
唐砚兀自开始分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为了面子不管我死活的人，所以你可以毫不留情我养了七年的狗，而不管我的心情。在这种心理的催化下，你逼我结婚出国这件事就变成了你想要获得利益，将我卖掉了。”
“可是当前提不存在的时候，我又想了一下，你为什么非要逼我结婚，甚至连挑选新娘的权利都不给我。如果建立在你是一个疼爱我的父亲这个前提下，你这样做就只有一个原因。”
唐砚冷静地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唐羽疆看，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唐羽疆原先还强撑着板起了脸，满是皱纹的脸却依旧做出了以往的威风，在听到唐砚称呼他为“疼爱他的父亲”时，眼尾立刻垮了下去，情绪即将崩溃。
“——你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唐砚说。
他看着脑袋垂了下去的唐羽疆，依旧不动如山，继续分析：“因为你知道自己会身败名裂，我会被你牵连，所以你想提前把我送走。我猜你之所以会跟孙家联姻，是因为孙家承诺能够给我弄到一个假身份，能够避开你害怕的人。”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从小到大一直遵纪守法，你这么害怕，究竟在害怕谁呢？我猜，是你背后的主子？”
唐羽疆忍不住打断他：“小砚，你别说了。”
“小砚？”唐砚还是第一次听到唐羽疆这样叫他，不由得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这样真的叫我很不习惯，让我莫名的恶心。你还是叫我唐砚吧，毕竟唐这个姓，是你给我的，不多叫几次，我都要忘记我是你儿子了。”
唐羽疆作为一个父亲是真的很不合格。
从小，他没有起到一个父亲陪伴孩子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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