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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棺木的四角被打上坚硬的棺钉,缓缓降于新挖的深坑之中,一铲子接一铲子的泥土撒在上面,慢慢地将林斯的棺材埋住。
林斯生前没有家人,也没多少朋友,葬礼上来的人零零希希,带着洁白如雪的鲜花。
“节哀,”每个人都这样对纪仲年说。
但当他们嘴里吐出这句话时,就仅是两个音调平平的字而已,他们并不理解纪仲年的痛楚。
这些人不知道,纪仲年是如何度过那一段麻木、悲痛的时间。
他们不知道纪仲年跪在林斯旁边痛哭,不知道纪仲年是怎样吻过那具苍白的尸体,不知道纪仲年抱着黑棺说了一夜的话。
世人悲欢不相通。
墓碑立在面前,映入纪仲年空虚的漆黑瞳眸之中,他久久看着,碑上林斯的照片笑得很灿烂。
从失去林斯的那一刻开始,纪仲年就已经葬身海底了。
他窒息、无望、痛苦,看不见光,感受不到温度。他既是一个瞎子,也是一个植物人。
每个人都不忍回忆人生中最痛苦的那些瞬间,所以,纪仲年不敢回想林斯被绑架杀害的那天。那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可是他又无时无刻都在被迫想起。
……那天发生了什么?
绑架,威胁,失踪的林斯,纪霄的来电,悲剧发生得那么突然,人说没就没。
浑浑噩噩之中,纪仲年已经不太能去想了,只记得当时,他与林斯承受着共同的绝望。
他们无能为力,就像两个遥遥相隔却被共同打碎的玻璃杯,割裂着彼此鲜活的心脏。
林斯甚至都没有求救,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生存无望,他被虐待到满面鲜血的他,还努力让自己的嘴角翘起来,怕纪仲年心疼他。
求救的人其实是纪仲年,他被直播着爱人死亡的画面,一度呼吸不了,剧烈晕眩,然后轰然倒地,心脏和颅内神经都在绞痛。
“纪老爷......别难过,还有,我很爱......很爱你。”
——这是林斯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应该是吧,纪仲年记不大清了,那天的记忆很碎,就像一滩被水冲散的砂砾。
当他找到林斯的时候,躺在那里的,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男人身上全是被凌虐的伤痕,心脏处垂直插着一把匕首,麻绳依然捆住他的身体和双手,衣服是残破的、是红色的,血液似乎已经流干了。
他那么安静,只是像睡着了。
之后发生的事,很乱,乱到纪仲年不能再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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