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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一瞧,门两边都有几滴这样溅射状的液体,于是凑上前,鼻尖几乎要碰上墙壁。
是油漆的味道。
门口的小地毯被陈原换了条新的,唐舟低下头,踩住地毯一角向外挪去。门缝下的水泥地上,原本被遮盖住的、早已凝固的红色漆点顿时裸/露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地毯挪回原位,转身匆匆下了楼。
感应灯一层层亮起,他心里有点发毛,层层叠叠的疑虑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黑夜之中,四周似乎隐藏着无数双尖锐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这会儿夜深了,打车比平时要难。出了门栋,唐舟朝大路走去,才刚过了条街,视线却被街对面路灯底下的一辆小轿车吸引过去。
他每次来找陈原时一般都会乘坐出租车,来的时候还没注意,只见那辆车的车身被人用红漆画上了叉,每个车门一个。路灯一照,格外显眼。
唐舟脚步一顿,拐了个弯,越过斑马线,直直朝那辆车走去。
陈原上下班都不开车,地铁站又和他家方向相反,所以平时根本见不到这辆停在人行道边的小跑车。他只来得及更换防盗门,还没发现自己的车也跟着遭了秧。
唐舟望着熟悉的车牌号,一阵气血上涌,脑袋里那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弦又紧绷起来,高频地颤动着。
他当即联系上4S店的熟人,出高价请他们明早第一时间把陈原的车拖走,补漆后原样送回。
挂断电话后,他直接打车去了医院,许久没有发作过的头痛这会儿似乎加倍地返还到他身上。出租车司机见他眉头紧锁,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难怪深更半夜地要去医院,于是降下车窗,还提了提车速。
唐舟到达医院后就阔步朝住院部走去,大厅里几个护士告诉他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他却根本不顾对方的阻拦,执意来到病房门口,门也不敲就推门而入。
唐太太次日就要出院了,她打发走了陪护和丈夫,此时病房里就她一个人。面对突然到来的儿子,她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两名护士一人抱着他一只胳膊想赶他出去,唐太太说:“这是我儿子,有陪护证的。”
言下之意是不用赶他走。护士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地放开他。
唐太太拿过枕头垫在腰后,“怎么突然过来了?我都要睡觉了。”
等到护士离开后,唐舟开门见山,“他门口的油漆是你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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