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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宣有些无助。

他不通水性，浮在水上摇摆不定的感觉让他的心脏悬在半空。事实上，答应林余下海，他给予了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深海小于头顶的天空，却远远大于他赖以生存的陆地，巨鲸落入海底需要多久，他算不清，但他跌入水里面，交代了一辈子，却可能一小时都撑不到，就要被其他生物粉碎了。

他觉得这很不浪漫。

林余见沈宣心不在焉，抹开他额上透湿的黑发，把他轻轻放到水里，用金色的纱尾包裹住沈宣的双腿，指间聚了几缕光线，榨出暖度放在怀里，把他家怕水的沈教授也搂进怀里，亲亲他的头顶，哄孩子一般轻柔道：“不怕。”

沈宣脸都黑了，白长了林余这么多岁。

他的声音还残留着低温带来的冷感：“我要回去。”

林余难得把人拐出来一趟，自然是计划好了一切：“我帮你请好假了，就明天一天，之后是国庆假，连在一起长着呢。”

沈宣捏他：“怎么请的？”

林余抬起手摩梭他弧度完美的下颌，轻轻挑眉笑道：“你的个人邮箱啊，你忘了？我借用过。”

沈宣还是不乐意，不情不愿道：“……我要回家。”

林余笑得想在海里打滚：“要是知道我宣哥在海里那么乖巧可爱，我早该带你来了。”

水花骤起。

“你说谁乖巧可爱！！你这混账玩意儿！”

沈宣揍了他好几下，可不管怎么揍，林余都不松手，紧紧握着他的腰，不让他感觉到一丝危险，于是打着打着，他们就亲在了一起，带着海水味道的吻并不甜腻，是一种苦涩又刺激的感觉。

身边除了平缓的海浪与旷远的风声，再无其他。

沈宣交付了全部，在深海和天空的见证下褪去衣衫。

在这里，沈宣只是林余的沈宣。

一个简单，干净，赤裸的人类，一个属于万物之灵的生灵。有着脆弱的皮囊，轻薄的骨架，一捏就会破碎的心脏，淌出体外就会冷却的鲜红血液。最最朴实无华，放在芸芸众生中，也仅仅是稍微好看的那一个。

可是，万物之灵的眼瞳里在此刻，只有他。

风浪狂醉，乱把白云搅碎，海浪涨落，破出无尽的小水珠，欢跃，震颤，再融合。

他们沉入深海。

沈宣发间落汗，疲惫地倚在林余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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