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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回营

直到初五，北境都没有再飘雪。边驻营的汉子们在雪地里摸爬滚打了数日，每夜就靠在官道旁的乱石上，和衣而睡两三个时辰，便起来继续清道。

初五那日下午，贺桉一个人骑着踏影，后面拴着那匹黑马，跨回了北境冰封的大地，进了北境路不好走，有的地方积雪不化，有的地方结着冰马蹄打滑，可是离边驻营愈发的近了，他心里对江秀的挂念愈发强烈难耐，鞭促着他踏着夜色飞驰。

次日清晨，他坐在马上看到不远处官道上的积雪已被人铲到了路旁堆着，几十个黑点簇拥着缀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似是在沉睡。

“江副官，马蹄声。”一个小卒推了推身旁睡的昏沉的江秀，指着远处。

江秀恐是冻出了些风寒，有些发热，吊着精神抬起昏沉的脑袋，顺着小卒手指的方向望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端坐在一匹铜黄色的马儿上，后头牵着的一匹黑马在雪地里很是扎眼。他撑着身站起，拍了拍身边浅睡的将士，抑不住心中的喜悦说：“将军回来了，是将军！”

众人起身之际，贺桉已经驱马走到跟前，凝视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江秀，眉目间爬上了些许怒意，跳下马什么也没说，挨着肩一把将江秀揽入怀中。

将军身上很暖和，他像是这冰天雪地的暖炉，永远没有冷下去的时候。江秀就这么抵在他的喉间，缓缓伸出冻僵的双手搭在贺桉的腰际间，渐渐有了温度。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额头还有些烫。”贺桉喉结滚动了一下，脖子贴着江秀的前额，少顷，低下头看向他厉声责问着。

“年前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正好迎上年关，北境各县没人出来清理官道，我怕将军回来的时候积雪塞路……”

贺桉没有让他继续解释下去，略带着些愠色有些凶狠地在他cun边咬了一下，随后抬头对着众人说：“回营，官道留给县城的人清理。”说完，拉着江秀的手走到那匹甩着蹄子的黑马面前，把缰绳递到了他手中。

“上马吧，它以后是你的了，骑它回营，再给起个名儿。”贺桉说着，自己翻身坐到了踏影背上，一夹马肚朝前走去。江秀不敢落后，忙不迭地跨上马背。

“将军，它好壮。”江秀跟在贺桉身后，爱不释手地顺着马儿的鬃毛，贺桉转头看过来，心下笑道：这马在他胯下倒是乖顺得很，我养它这么几天，转头就对别人认了主。

“驾——”贺桉蓦地扬起马鞭在空中打响，胯下的踏影心领神会地向前狂奔，贺桉恣意地笑着，奔在朝阳下，盎着勃勃生机。江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一横猛夹马肚，驾着黑马像一支脱弓的黑羽箭，向前射去，耳畔的冷风被撕扯得粉碎，呜咽着割在江秀的面颊上。

贺桉先到了营门ko，牵着马立在那儿，注视着不远处地江秀朝自己跑来。马儿俊俏，却透着狠戾，看起来更像是他贺桉的坐骑，但它在江秀胯下顺从的模样，与那眉眼清秀的少年，相得益彰。

“如何？跑了一路，有没有想好叫它什么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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