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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在山上。”萧沐歌一脸镇静地替沐贺定了定心绪。

沐贺不由作吃惊状，“不会吧？沐歌生辰这样好的日子，你竟不与她同行？”

时夜并未回答，只神色平常地望着她，道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她浅笑着朝他点点头，眸中却编织了千丝万缕的心绪在收回目光之际展露无遗。

她原可使出御风术，一日便可到达汉城。可她却在初六便离了山，且未曾让任何人去送她，包括时夜。

“就知道你不能不来看她一眼！”

沐贺幽幽从后方走出站定在时夜身旁，同他一起望着那抹清浅的月白身影，随口问道：“你们吵嘴了？”

时夜勉强地闷笑一声，唇边扯起一丝并不愉快的笑颜，“她岂是会与人吵嘴的性子？”

沐贺脸上不再有玩笑之意，转头望了他片刻，又将目光放远，有些正经地说着：“其实你大可不必告诉她父母你的半妖身份，左右你早已习惯了人类的生活，就当人一样陪她过一世，不好吗？”

这番话无疑正中时夜的心扉，虽说他二人都不曾明言、也不曾介意，可在人世生活又岂会对他的半妖身份不有丝毫顾忌？

他沉沉地吐出口气，嗓音听起来有些浑浊：“或许她自己也未想好——该怎样对她父母讲、怎样面对甘移山众人。”

沐贺苍然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说着：“其实你二人面临的情形又何止这些？你寿命绵长，面容难显老色；可人类寿命不过百年，四十余岁便初显老态。待她油尽灯枯，你却依旧翩然如少年。待她故去，你当如何？”撇头望见时夜脸上愁云愈加深沉，沐贺渐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坏事，又赶忙笑着拍拍他的肩，“看吧！让你不快之事还多得很，若真要一件一件想清楚，那才是白白浪费了今世的缘分。”

可时夜闻之却并未驱散愁绪，反而幽幽道了一句：“难怪世间万物从不会越族结合。”鸟不会与鸡在一起，蛙不会同鱼在一起，就连形体大同小异的猫与狗也不会在一起。

沐贺心内忽然生出了不佳之感，有些埋怨自己坏了事。为亡羊补牢，他当晚就抱着棉被去时夜的房里打起了地铺。时夜脸上顿然生出几分嫌弃，“你这是何意？”

沐贺躺在地上左右塞了塞被角，将自己如蚕茧一般地裹了起来，理所当然地说着：“我要替沐歌看着你啊！看你那样子，若是有一天跑了，我可没法跟她交代。”

时夜有些哭笑不得，“我若要走，你在这儿也拦不住我。”

沐贺被噎了一噎，旋即又缓言道：“左右我在这儿，总是安心一些……”

良久无言。

沐贺以为他已睡去了，正舒了口气预备入眠时，他的声音响在了寂静的夜里：“她幼时是个怎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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