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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她的神思渐然苏醒，问出一句：“我没死吗？”

他在她耳畔痛心切骨地回答：“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在众人眼中，他最后是用口衔着她离开的，可一旦冲上九霄，他便恢复本体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明明他握着分寸未伤她分毫，可她却仍是阖紧双眼未有丝毫生气。布满死相的苍然面庞让他霎时明白她有多重要、他有多害怕。她的气息还在，躯体依旧柔软温热，她没有死，可就是无法苏醒。

他没有法子，只能等着。可每时每刻他都无比煎熬，过去几百年的日子里都未有过这般艰难。

他那时忽而想到沐贺所言，若有天她先他一步走了，他会如何。

他不敢想下去，也不愿再想。

她闻得的声音里又淬满了红尘之气，眼中不禁漾起波纹，她惨然笑笑，“可你对我说，我输了。”

他拉着她的手将双臂交叉起来，抱她更紧了些，“对啊，你的命…是我的了。”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骗的是他们。”

狼妖、血迹，都是他幻出的障眼法罢了。要让诸人亲眼见到她死了，她才是真的死了。

“你说你，明明只是半妖，扮狼作甚？”

听她还能这样打趣他，他心内安慰不少，“我的本体一点也不吓人，想吓人还是得扮成旁的。”

沐歌微弱地弯了弯唇瓣，身子总算缓过气力来。她艰难地坐了坐，转过半个身子瞧他的面庞，他的眼神里又充满了红尘星河，一如从前那般。

只是她的神情黯然了些许，有些内疚地问道：“萧家呢？可有被我连累？”

时夜眉宇皱了一瞬又猝然放开，朝她摇摇头，“他们都很好。”

她幽幽点头，稍稍安了心。

她僵硬地动了动两个肩头，发觉后背有些麻木，也不知自己躺了多久，背后的伤会否已经溃烂。她旋即从棉被里拿出手为自己宽衣解带着。

时夜不解地望着她，只见她脱了一半外衣又脱下一半中衣，露出光滑的肩头时便将后背转给他看，她口中还说着：“我后背的伤如何了？好像许久未曾换药了，你帮我看看还能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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