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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歌不由感到不可思议，原来世书中所写的吸收天地灵气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不曾想到，原来妖的修炼并不若她设想的那般辛苦难为。

时夜瞧着她徐徐展开的眉宇和嘴角微扬的笑意，不由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臂，“你听懂了么？是人是物成妖成仙都是要靠机缘的，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世间万物各司其形自有冥冥之中的道理，非人之意愿所能干预。”

她不由怔了些许，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急切焦躁的模样。她明白他的顾虑，也是知晓他已尽然掌握了她的心事。

她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臂，轻声道：“可人与其他物类不同。世间变幻成如今这模样，人类早已是生命的主宰。原本物类皆无不同，但人类有能力、有智慧，任何物类与人类相比总是要逊色一截。鸡猪牛羊力量孱弱便成了人类的盘中之餐，虎豹狮狼虽然残暴，可人类却也并非因此而不能得手。只要人类想做，便会想方设法去做。况且，修道是人类想的法子，试炼是神灵给的路子。两方相愿，便说明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他撇过了脸，面上有显而易见的不悦，“是，你们人类是生命的主宰，该叫做妖还是半妖都是你们人类说了算，我说不过你。”他顿了顿，转过脸面对她却并未望向她，“可我就是不想让你去。”

她欲言又止，将方才解释的话咽了下去，双手捧着他的脸，将自己往他面前送了送，“能否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她担忧的，是她怀着目的前往得道，怕自己迷失于山、无命而归。可而今她的修为术法都称得精纯，又得桓无山主相助，她其实已然踏实许多了。

时夜怔怔地望着她，眉间愈加沟壑，腮颊愈加紧绷，眸中也渐生氤氲。他忽而一把将她扣在怀里，侧鬓婆娑着她的耳颈。良久，他垂眸道：“我娘，便是死于清净泽山。”

她不由得惊诧，拍在他身上的一双手却没能将他推开，她只得在他耳后问：“为、为何？”

“因我父亲嫌她是妖，她听了人世传言，便前往清净泽山欲获仙体，可一去良久，却物化了……”他将脸埋在她的肩头，闷声多言了一句：“我便是在那时出去寻她，山穴结界被破，弄丢了两本她写给我的术法册子。”

沐歌抚了抚他的背，转头抵了抵他的侧鬓，“那你去寻，结果如何？”

他亦转头，侧靠在她肩上，“她的气息已然四散于天地，聚不回了。”他徐徐张了眸，只瞧见白皙的侧脸与纤长的睫羽，他霎时直起身子双臂托着她的腰将其挪在了自己腿上，恰能与她平视起来。他靠她极近，渐然与其额首相抵，“别去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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