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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她呀。”

“是不是很可爱的一个女生？”

“嗯，感觉很开朗。”

“她走了。”

姜风眠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走去哪儿？”

姜醒苦笑：“天堂。”

姜风眠：“对不起，我没想到是这个‘走了’，她怎么会……生病了？”

姜醒的手指抠了抠沙发：“她是病了，抑郁，还有精神分裂的倾向。本来住院治疗之后在家里休养，我还去看过她，她家里人说她有所好转，但我没想到她前一天在空间上写想看日出，还回复了我的留言，第二天人就没

了……”

姜醒哽咽，这些话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憋了多久。

“她家里的情况不太好，父母不和，父亲酒喝多了总打她撒气。”

其实，现实情况比姜醒所说的要更严重一些。孟雪伊的父亲不喜欢她是个女孩子，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贬低羞辱自己的孩子，直到她承认自己一无是处，甚至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亲生的。

就说姜醒家吧，姜家父母子女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们的争吵是有底线，他们明白，他们彼此相爱，并十分确定。

但是孟雪伊的家庭不同，父亲的暴躁、多疑和懦弱在一点点吞噬这个家庭的生机。旁人很难想象，身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他无止境的怒火和恨意从何而来。

姜醒记得她说过，她最崇拜的偶像是草间弥生，那个以夸张的“波点”闻名的经典艺术家。

草间弥生的童年坎坷，父亲风流成性，母亲强迫她去跟踪自己的父亲，家庭的压抑几乎令她窒息。直到某一天，草间弥生眼前出现幻觉。在她的自述里曾提到，她看见桌子铺着的红花桌布——然后是屋顶、窗户乃至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同样的红花，直至将她完全淹没。

后来，医生确诊这是一种学名为“神经性视听障碍”的疾病。

草间弥生离家后，把一直折磨着她的幻觉转化为艺术，成为无数人的精神先锋。

孟雪伊最喜欢她的一句话：“地球也不过只是百万个圆点中的一个

当人类把自己巨大的痛苦放到宇宙的维度里去看，一切就都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了。

阳光躲在乌云的后面，姜家的客厅也因此显得暗了几分。

“哥，我经常会梦见她，她在怪我为什么不多关心她一点。”姜醒紧紧地皱着眉头，“你说，如果我多跟她聊两句她是不是就……”

姜风眠一把抱住姜醒：“不是你的错，别说了。她家人都没能阻止的悲剧，你就能阻止吗？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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