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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鼻子又有些酸了，赶忙深吸了一口气，可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滴在了纸上。

她慌忙伸手抹了抹，用橡皮把刚刚写上去的“喜欢你”小心翼翼地擦掉，就好像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发现。

擦完之后，她拿起签字笔，趁自己还来不及难过的时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了，她看着一左一右两个人的名字，好像他们还在一起一样，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拿出手机按下那一串熟悉的号码，这之后仿佛过了有半生那样长，她看到电话被接通，对方却没有说话。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你现在有时间吗？”

顾北城没有说话。

苏情生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东西想给你。”

在这个时候、在他们之间，她要给他什么也就不难猜了。

有大约五秒的沉默，她听到他说：“好。”

电话随后被挂断。

打车去顾家的路上，苏情生一直在想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顾北城才不会显得那么狼狈，有些局促地站在顾家的门口按下门铃的那一刻，她在夜风里笑得像一个傻子一样说：“我想找一下顾北城。”

管家问：“您是哪位？”

她“哈哈”一笑，“他前妻。”

顾宅的大门很快开了，顾北城穿着白色的长袖儿衬衫，穿着拖鞋从楼里走了出来，即使是这样休闲的装扮，却依然自带气场，就连原本猖狂的夜风在他的身边似乎都显得柔和了些许。

她强撑出的笑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土崩瓦解，想要故作轻松地向他打招呼，可张了张嘴，却无法将问候自然地说出口。

你好吗，可在眼睁睁地看着W被无罪释放之后，他怎么会好呢？

在他的注视下，苏情生低下了头，她将握在手里许久的离婚协议递给他。

顾北城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立刻接。

“我签字了”，在挣扎了那么久之后，苏情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先前总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还没有山穷水尽，可现在当我看着你因为我，手里握着证据却无法将自己的仇人绳之以法，我怎么还能厚着脸皮奢求自己能再和你一起过完这一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头，她说：“顾北城，我决定放弃你了。”

她想做对的事情，她想让他去做对的事情，所以最好，两不相干。

四目相对，在路灯昏黄的光芒下，顾北城看到她的眼里泛着光。

他觉得胸口有点儿闷，可开口却只是一个字：“好。”

最好的祝福，是再也不要回头。

他能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时间已经不早了，早点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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