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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那个，”另一个男生挤眉弄眼，怪腔怪调，“刚刚跟你说话的小妞。孙超啊，还别说，你挑妹子的眼光可真毒，从背后看，就一个字，嫩。”

“滚！”孙超笑骂。

“从背后看哪能看得出嫩不嫩？”发问的那人明知故问。

“你没见她穿着初中校服，看她那小腰细得。我听说咱们这一届初中有个特漂亮的妞，叫宋什么来着……”

“这事得问孙超，孙超准知道。”众人齐声大笑。

学校对门就是一中的侧门，宋勇弯腰给自行车开锁，开到一半，把书包随手撂在地上，走上前来，伸手拽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生的衬衫领子，提到自己面前，二话没说，一拳挥了过去。

一个男生，高大魁梧，明明还是春天，却已经把两只袖子都撸到了脖肩处，露出因常年操持家务发育完全的肌肉。乍一看，很有体力上的威胁感。

等到宋一赶到的时候，孙超一群人没占什么便宜，宋勇也没吃什么大亏，一对几的群架，体力上的抗衡还处于僵持阶段。

孙超旁边的一男生看见她俩，惊奇地叫出了声：“哎，那不是那小妞吗？”

众人一回头，宋勇以为会看见妹妹，看到的却是妹妹前面的沈蓉蓉。孙超在学校走廊遇到了沈蓉蓉，沈蓉蓉知道他是李栗的同学，遂改口叫他学长，两人也就说了几句话，意外被人给撞到，于是张冠李戴，有了这节公案。

宋一拨开她走上来，眼睛微红，走到哥哥身边，上上下下看了看他，见他没事，只是脸上破了相而已，明明怕得要命，心中却是又气又急，一句话都不想跟哥哥说，转身就走。

宋勇知道妹妹的脾气，看着柔顺，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此刻更是手足无措，捡起书包，连自行车都不要了，只管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跟到了她的中学教学楼下，手才碰到她胳膊，就被她狠狠甩开。

天明明不热，可他的汗都要流下来了，一边走一边低声跟在她身后道歉：“一一，哥哥错了，哥哥再也不跟人打架了……你别生气……”

她回过头，大眼睛里水光早已淋漓：“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的！”

长到这个年纪，几乎再也没见过妹妹因为什么哭泣，忍受是他们这个家庭的孩子第一件要学会的事情。她一哭，宋勇顿时觉得一颗心都要碎掉了，有什么能比妹妹的眼泪更加重要？无法再抑制那些漫溢在胸膛的莫名情愫，那些渐渐觉醒的，生命力顽强的枝蔓，它们攻城略地，渐渐收紧，撕扯着他的心。

不想也不必再顾忌别人的眼光，宋勇展臂，将妹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后背，让她的额头自然地靠着自己胸口，让她流下的眼泪终于有了归宿。

他喃喃地说，那些由心发出的承诺震动了自己的心：“我答应你，最后一次了，哥哥再也不会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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