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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开始指挥进攻，只见他手一扬，几排少民服饰装扮的士兵就举着刀盾走上前来。我跟吕布请战道：“狭路步战，今天这活儿谁也别跟我抢了啊！”吕布笑道：“你没看见他摆出来的都是氐族少民么，他的主力还在后面，你先养养精神。”说着示意陷阵营按兵不动，派前面的并州兵和氐族兵开始接战。

马腾的兵力几十倍于我们，但是碍于射虎谷道路狭窄，每次差不多只能有五十多个人接战，所以兵力上暂时看不出优势。氐族士兵战斗虽然十分果敢，但是毕竟装备上差了太多，穿着皮毛敞胸露怀的就敢往前冲，自然不是装备精良的并州兵的对手。况且我们并州人想来素不畏死，在好勇斗狠这方面，放眼天下还真没几个人敢和我们并州人叫板的。

我们边打边撤，第一排兵上去打一轮，氐族兵撑不住，死伤一片后迅速有接替的跟上来。吕布观察后命我们的人打上三轮再换人，弟兄们十分骁勇，死撑着不肯下来，被吕布喝止道：“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中军安全撤退，而不是全部战死这里。前面的兄弟抗上三轮立即回阵休息，前后交替不得有误，待体力恢复的差不多还要接着上阵！”大家伙儿一听才明白原来并不是只打这一会儿，又看前方马腾的部队一眼望不到头，这打打走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于是乖乖听话抗完三轮就回阵休息，由接下来的弟兄们接替。

如此冲击了十几轮，马腾那边的士气开始低落。我们这边铜墙铁壁似的严防死守，氐族士兵冲上来也只能白白送死。起初士气高昂时死上几拨人没有关系，相反的还会催生其他未上阵的士兵报仇雪恨的气势。可是平白无故去送死，死得次数多了，就算是少民也不是白痴，自然不愿意去给人当炮灰只为了消耗对方体力。

我问吕布道：“为什么不放箭呢？对方人数多于我们，在这种狭窄地形放箭的话他们的伤亡率肯定高过我们啊！”吕布还没说话张辽就抢先骂道：“一听你这么说就知道是个外行，肯定偷懒没练过箭！”我不服道：“我怎么外行了我！”张辽把手往斜上方一指，说道：“看见没，箭队齐射是要根据领箭者往这个角度去射的，而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端直了直勾勾去射人的。弓箭的杀伤力主要来源于弓箭斜上射出后下坠的威力，你说得那个意思我懂，但那是弩机，不是弓箭。”我还是不服气，犟嘴道：“那我以后要给我的部队装备上弩机！”张辽骂道：“你装狗屁！”

吕布说笑道：“弩机那玩意儿可不便宜，目前我听说只有洛阳袁绍手底下有一队私人武装配有这东西，你知道它多贵了吧！”我撇撇嘴，骂道：“等以后有机会跟他娘的打一架，全都抢过来就好了。”张辽接口道：“就你还想跟四世三公的袁家动手啊？估计还没开打就被他们家的徒子徒孙给淹死了！”吕布说道：“顺儿既然领着咱们最厉害的陷阵营，装备上自然是要好一些的。”

对面马腾见我们在乱军之中还有说有笑不禁来气，叫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缩头缩尾的藏在那里，有本事上来干一架啊！”张辽闻言大怒，对马腾叫嚣道：“怕你这把老骨头撑不住！”马腾哈哈大笑道：“黄口小儿，你是何等身份，也配和你爷爷叫板！”张辽气的就要拍马去刺他，被吕布拦了住，说道：“马腾搞搞阴谋权术还行，要是打架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他敢激怒你肯定就有他的打算，你没发现他儿子一直不在阵中么。”

吕布这一提点我和张辽才同时发现之前寸步不离的马超此刻居然不在马腾身边守着，不知道藏到哪里去埋伏了。张辽惊出一身冷汗，他自知现下不是马超对手，刚才要是真的一上头冲过去了，只不准在哪里吃一冷剑就把命丢了呢。

正说着呢，马腾身边一名近卫把头盔一抹，露出了马超那副精雕玉琢的模样儿。其他人见少爷不再装模作样，便牵来了马让他跨上。马超笑道：“早就说了不要弄这些姑娘家的心思，爹怎么就是不听呢。”马腾板起脸训斥他道：“兵不厌诈，行军打仗从来不是你那种卯着劲往前无脑冲锋的势头，能善用有利条件一定要抓住机会，哪里是什么姑娘家心思！”张辽听到他父子俩对话憋不住笑，高声叫道：“你那就是娘娘们们的算计，有本事咱们大战三百回合！”马超对马腾笑着说道：“你看。”马腾在一边气的说不出话来。

吕布说道：“这马腾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他既然今日敢反，说明他早就谋定好了这一切。右路兵马遭受伏击，说不定张太尉那几路也不好受，这老家伙搞不好早就和金城的贼军串通一气，就为了彻底歼灭我们坐拥凉州。”我听了十分困惑，问道：“他不是凉州别驾吗，现在刺史和治中都死了，他已经是凉州之主了啊，为什么还要和朝廷对着干，这不是自取灭亡嘛！”吕布摇摇头道：“这哪里是一回事了。做朝廷的凉州之主，说不定哪天又派来新的刺史和治中，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又得拱手让给他人。他现在大权在握，手底下兵精粮足，要是这次能把我们击溃，从此就能一举在凉州站稳脚跟，不论是四周外族还是东都洛阳都得看他几分脸色，朝廷能打就打，打不了弄不好还要给他钱财安抚，这才是马腾最想要的。”

张辽听了哼一声道：“这老家伙以前在刺史部被耿鄙和程球挤兑的连个屁都吃不上一口热的，明明是二号人物，却被一个治中给架空，凉州大小事务他都抓不住，如今咸鱼翻身自然是耀武扬威了。”

吕布沉吟半晌，缓缓说道：“如果前后联系一下……说不定在耿鄙发六郡之兵讨伐贼军之前，马腾就和金城那边勾搭上了。所以我们一直都想不明白，六郡兵变都说是因为治中程球贪赃枉法扰乱军心，可区区一个程球而已，如何能惹得六郡兵马自相残杀？到现在才想明白，这其中一切大概都是这个马腾在搞鬼，为的就是杀人夺权、收拢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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