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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折腾了多半天才收场,车队留下了一半的车子和护卫,张辽这才“勉强”没有杀人。百姓们哭哭啼啼赶着剩下的车往东去了,看样子的确明白南下有贼,要去绕道晋阳去了。
留下的一半护卫心惊胆战地看着我们三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徐晃还在一边昏迷着,那些护卫一会儿看看我们一会儿又看看徐晃,好似盼着他早点醒来,但又怕醒来打不过,又多盼着他睡得功夫再大会儿。
过了半个多时辰张辽看了看天色,便对一个护卫说道:“差不多了,去吧徐晃叫起来吧。”那护卫迟疑着过去推了推徐晃,小声叫道:“公明,公明……”张辽和张杨听见便打趣道:“嚯,这小子名字叫得还挺大气。”
徐晃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瞄了周围一圈猛地抖擞跳起,伸手就去抓自己的大斧,恶狠狠地喊道:“贼人休要猖狂!”张杨在一旁连连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唱了,这儿没外人了都消停消停吧。”说着张杨就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跟徐晃和那几个护卫说了,直听得这些人一愣一愣的。
等张杨说完徐晃他们还杵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动作,张辽便说道:“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麻烦哥几个费费劲绕个远,把乡亲们送到洛阳去吧。咱们扣一半货车是怕老百姓不信咱们是马贼,万一抱着侥幸的心态一会儿再绕回来就不好了,所以演戏演足了,现下东西都还给你们,快去追那些乡亲们吧!”
直到这时徐晃才深信不疑,当即抱拳对我们再三致谢,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便要启程,徐晃就对我们说道:“小弟护送完这一趟车队后还会回西河郡帮忙,到时候各位兄长要是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心想这徐晃小弟的功夫虽然不及张辽的十分之一,但年纪轻轻古直心肠,倒对得起“公明”二字,于是和他又热切话别了一番才各自上路。
从平周原路返回,沿着东西道走到奢延水和走马水交汇的地方又转向西南,一直过了清涧河方才到了上郡地界。此处距离高奴县一百五十多里,本该是常年遭受胡人侵略的地带,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冷清,相反各条官道上倒走满了络绎不绝的商队车辆,看得我们三个都是啧啧称奇。
我问张辽道:“咱们没走错吧?这感觉怎么像是当年到了云中郡的感觉呢?”张辽也纳闷道:“是啊,我也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说胡人治理郡县的水平就是这么高超?”
我们三个穿着胡人商队的衣服,随便挑了支车队就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路上也跟来往的客商打听这高奴县为何这么繁华,最后得到的答案竟然让我们三个都大吃一惊:原来这高奴之所以繁华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人在这里管理才这么井井有条,恰恰相反的是,正因为高奴饱受战乱,当地处于无人做主的状态,这才间接导致了自由贸易市场的产生,原因说起来很简单,仅仅就是没人干涉而已。胡人虽然恶劣,但是也有拿了东西来换织物手工的,毕竟只靠抢没办法满足一整个部落所有人的需求。汉人开始也有大胆的来这里经商,后来发现被贼人抢夺的几率要远远小于当年官吏剥削的程度,于是近几年来这边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高奴县自此繁荣昌盛起来。
我不解道:“为什么越没人管反而越兴盛呢?”张辽赶紧打住道:“这你得回去问奉先啊,我又不是读书人,哪里懂这些。”于是我们随着南北的商队进了高奴县,发现这里城门大开,连个把门的门兵都没有,可是里里外外尽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色,比之晋阳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挑了家驿馆住下,老板眼睛尖得很,张辽只问了一句客房还有几间就被听出口音,热切说道:“几位客人是雁门过来的吧,是来做马匹生意的吗?”张辽十分不喜欢老板这般好事,没好气地说道:“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不要多嘴。”老板连连点头称是,一边张罗着一边叫伙计去楼上开门。我们仨上去以后发现屋子还挺整洁,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是一个人睡起来也足够了。
张辽对伙计说道:“屋子不错,开三间给我。”伙计回道:“我只负责带您看房,交钱定屋的事情您得下去找老板说。”张辽骂了句娘又折身下去,见那老板来来往往穿梭在满屋子的人中间就给一把拽了住,说道:“你伙计叫我下来跟你说,楼上那房不错,给我来三间。”
老板返过身来冲张辽笑道:“房间不错是吧?大家都这么想的,但是只有一间屋子了,要么您三位将就将就,要不就再去街上看看其他人家。”张辽抬头看看楼上房间,大多数还都紧锁着屋门,显然还没人入住。再说我们到店的时间还尚早,此时楼下吃饭的人居多,留房间过夜的人多半得下午黄昏才过来,因此楼上有的是空房。
张辽懒得和老板争将,就带头从驿馆走了出来,我和张杨二话不说也跟他走了。路上张辽骂骂咧咧地说道:“这狗熊王八,他妈的有钱不赚,在这里充什么硬气呢!要不住就不住,他妈的冻死了淋死了也不到他那儿住去。”我和张杨心里多少也有点气愤,于是附和着张辽去找别家投宿。
街上一共三四家驿馆,在高奴县这种小地方已经超规格了,晋阳街上一共才两家,这高奴县来往的人太多,所以小小的地方竟然开了这么多驿馆。可是我们接连跑完也都被告知没有房间可以住宿,老板们的口径大差不差,都是没房间了,除了第一家还空出一间房给我们住,其余三家连一家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二楼客房大多空着,可老板硬说没房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们仨人站在街头纳闷,我饿的肚子直叫,张辽便带我们去路边摊吃面。刚坐下就看到第一家驿馆的小伙计在路上匆匆过去,回到自家店面去了,张杨指了指那伙计道:“怪不得各店家口风都一致,原来是这小子通风报信,大家一起商量好的。”
张辽嗤鼻道:“奸诈小人、龌龊伎俩,咱们哥仨儿今天就长一把志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坚决不去入住本地的驿馆,让他们看看咱们并州儿郎的骨气!”我和张杨随着高声附和,桌子拍得震天响,面汤都从碗里荡漾出来洒到桌子上。
这时面摊儿的老板凑过来说道:“三位客官请把饭钱算一算,小老儿这就要关张啦!”张杨闻言翻他一眼道:“这才刚过晌午,正是生意好的时候,你这么慌张收摊做什么?”面摊儿老板客客气气地说道:“三位客人是外地来的吧?你们对咱们这儿的气候不太了解,各位请看西边儿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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