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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进屋子，里面就传来了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季白川在窗外站住，偷偷看着里面，几个大人正在陪着才刚过膝盖的小孩子堆沙子，季白川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林月，就往前面的一个窗户走了过去。

是另一间屋子了，季白川贴着窗框往里打量一眼，这回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帮小孩子搭积木的林月了。

相比上一次见面，季白川从这么远的距离看她，竟然也发现记忆里那个女人已经老了。

鬓角长了白头发，跟十年前那个还漂亮的女人好像是两个人了一样。

这十年来季白川最渴望见到的恐怕就是林月了，也以为自己只是执着于当年那个问题的答案，可事实是他还是想要找回这段亲情，林月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还是他的生母，哪怕什么都没有，只要有她在，也就算有个家。

那天醉醺醺地把电话打给林月，过了十年了，自己终于给了林月解释的机会，他错怪林月了，也怨她的不辞而别，但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偷偷躲着的季白川目光一直没从林月身上离开，看着她满目慈爱地手把手教着小孩子，虽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可从那个表情也看得出来，她说话的语气有多温柔。

这么多年光是在心里埋怨记恨林月，曾经林月的好也被刻意地雪藏起来了，时过境迁，此情此景再回想起林月当年的样子，好像...也是这样。

这样温柔慈爱，她一直是个好妈妈，只是没有个好丈夫。

也没有个好儿子。

竟然不懂事地怪了她这么多年。

季白川看得太专注，许是目光太过灼热，林月觉察一丝异样，抬眼看了看窗外，正好撞见季白川的目光，一怔之后瞬间眼眶便红了。

小声嘱咐了身边的孩子几句，林月就整了整衣服出了门来，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季白川。

“小川。”林月赶忙追了过来。

被发现的季白川略略有些尴尬，站住了脚步回头示意性地颔了首。

“你怎么过来了...”两只手在身前紧紧交缠，林月的样子也很紧张。

“我...陪鹿衡回来看看。”季白川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

“啊...小衡这孩子，总挂念我们...”

“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林月失落地垂了眸，讷讷应了一声。

“你...”季白川欲言又止的，攥了攥拳，似是给自己打气似的：“多注意身体。”

“唉，好，好...”真的是，很久没有听见儿子这样的关心了。

“那我先过去了。”

匆匆逃离了林月的视线，季白川暗骂自己不争气，不就是先放下所谓的坚持和林月破冰吗，费了半天的话却一句也没说到点子上，长长叹了口气，季白川揉了揉头发，甩了甩脑子里的挫败感，慢慢回了鹿衡所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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