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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是朱衍不小心弄坏了六六最爱的一支簪子,陈若懿为了调和二人之间的氛围,带着那会儿子,还很小很小的六六,去外头重新买的。
小公主绾好头发,抱着凤冠,冲着宫门站着的身影,依旧甜甜笑着,挥了挥手。
若懿哥哥,六六走啦。
她在心里这么跟他说道。
最怕从此山水相隔,心中挂念之人可否还安康,可否还幸福,可否也还,挂念着她。
小公主重新坐回轿子里,飞快擦干眼角泪水的同时,轿起,鼓乐吹响。
她要走了。
宫墙转角处出现一角龙袍,朱衍负手,听到鼓乐声奏响时,才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因昨夜的疾症稍显苍白,可在众人前,永远还是那副无法溃击的沧冷,与威严。
他就看着轿子愈行愈远,紧抿着的唇线没有丝毫的松懈,半个身子隐在黑影里,下颌角收起,眸子里盛满了危险的气息。
“嗖”地一声,三两支羽箭迅速朝着起首抬轿的两名轿夫飞去,正中脑门双双倒地,一下失去平衡的轿身往前倾,就瞧见轿帘扑扬,刹时间混乱一片。
“有人行刺,不好了,有人行刺!”
身后的老太监赶忙护驾,想带着朱衍赶紧躲起来,无奈那具身子岿然不动,只是这么盯着脚下的景象。
老太监慌张,瞧见朱衍神色镇定,似乎在心里默数着什么,于是他随皇帝的视线一同望过去。
人群里冲出几名蒙面大汉,手持大砍刀挥舞过去,看得在场所有人都触目惊心。
朱衍还是站在那儿,在刘太后撕心裂肺的吼叫和孙芳菲的惊呼中,没有做出任何一步举动。
就好比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直到混乱的人群里出现一位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的人时,他这才震惊地瞪大了眸子。
陈若懿在小公主察觉到遇刺时第一时间冲进去了刺客群里。
朱衍慌了,他急忙转身从身后侍卫的箭囊里抽出三只箭,齐发,一箭一个人头。
接着从城墙下奔下,推开身边人的簇拥,夺过一把长剑,跨上马背,奋不顾身地朝着那顶倒下的喜轿奔去。
谁都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皇帝,在震天的哭喊中,手执剑柄,马背上挥舞着,血迹迸溅着。
鲜血染红了他的龙袍,只见他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挡在了倒地不起两个人的前头。
他握住剑的手在狠狠颤抖。
血珠从他的额头一直拉到嘴角,见惯了太平盛世的百姓,也是头一回目睹天子脚下,龙威大怒该是何景象。
“都给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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