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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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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之后，恪儿在静安王府见到了玉琬——真是玉一样的美男，其身材相貌竟胜其父，望一眼便只觉其负气含灵霞明玉映，又有沅芷湘兰渊渟岳峙之气——着实惊着了初见他的恪儿。

当时静安王塌上卧着，手边还丢了本书，玉琬坐在塌前的一张木椅上，明显正在承奉。见恪儿进来玉琬就起来了，看向恪儿。

“琬儿，这是允公子，现在是我的左右。允公子，这是琬儿，老三，他就只比玉珏小十几天，他的母亲是我的兰侧妃。”

恪儿忙跪下，“拜见小王爷。”

玉琬忙过来扶起恪儿，“公子快请起，实在担不起公子如此大礼。”

这近距离一看玉琬，比乍一见还要好看，好看得让恪儿眼睛直发花，恍恍惚惚的。

“允公子请坐吧。”静安王吩咐道。

于是有小子立刻拿了一把墩子来置了，恪儿坐下，态度恭谨。

“叫你们来见见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你们在北面的事情上竟是相同的看法，所以才想起来让你们面对面聊聊，说不定能聊出些东西来。”静安王说着起来，坐直。

这里玉琬就对恪儿笑道，“我听父王跟我说了公子的见解，果然跟我不谋而合。公子可以再细说一说，或许能在某处提点了我。”

听玉琬如此谦逊恪儿忙道，“驽马焉敢并麒麟？奴才实在不敢跟小王爷相提并论！”

静安王就笑了，一面起身亲接过送来的茶点，一面过来亲自布让——玉琬和恪儿忙起来。“什么驽马麒麟？主子奴才？这沙场征战从来不讲究这些的。你只管跟琬儿说说，哪怕是纸上谈兵坐而论道，也总能有一两句得用的。”

琬儿也笑道，“是啊，公子不必拘着，只管说吧。”

静安王就也道，“你们先说，我去看看晚饭的单子。”说着竟往出来。

见父亲出去了，玉琬直对恪儿笑道，“自古才有高下之分，却不在尊卑上论的，公子请说吧，都是为的家国安宁。”

恪儿见玉琬如此谦恭敬重，便直道，“既如此奴才便可着自己的微小见识说几句，对与不对只请小王爷自己斟酌。”

“请。”

恪儿直道，“”上兵伐谋”，对东北的女真来说，不战为要。”

玉琬点头，“是，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那边已经蠢蠢欲动，窥着情势的发展，他们与不与瓦剌为伍其实只在一念之间。”

这时静安王旋即就又进来了，也不吱声，自己就在两人的边上坐了，静听他们说话。

“奴才头几日跟王爷说过，”离间”，这个是最管用的法子。”

“”离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今女真首领阿立齐丹的性情我颇为了解，他心思细密，敏锐多疑，从小就受咱们汉人文化的陶养，深谙汉人的文化历史，兵书兵法，想跟他使”离间”计，难。”

恪儿便略点点头，“那样更好，倒简单了。如今那女真之势远不及瓦剌鞑靼，他们联他，也不过就是用暂时的口惠来拉拢他为已所用，怎肯真心待他？这个恐怕阿立齐丹也是知道的。如今他不拒绝，也没答应，不过就是坐壁上观，择机而动，所期的不过是在乱局里最起码能自保罢了，若是能捞些好处更好。如今奴才倒有个法子，可以让阿立齐丹不再左右摇摆，看清他在瓦剌鞑靼心里的真正位置，弃了被他们所用的念头。”

“公子快请讲。”玉琬忙道。

静安王也全神贯注地看着恪儿。

“小王爷如今既已回朝，索性在东北那边儿就慢慢传出去给女真瓦剌鞑靼他们知道。他们猜不准小王爷回来到底是奉了什么旨，定是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阿立齐丹。这边咱们再慢慢透消息出去，就说是小王爷奉命先平定他们三方中最弱的女真，然后空出手来与王爷合力击打瓦剌！接着就可以佯动些兵士往东北集结，造些声势，阿立齐丹定会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这边同时也可放出消息，王爷正集兵筹粮，几十万大军集结已毕，随时直压北面的瓦剌，决一死战！王爷在瓦剌鞑靼中间早已声名威震，有此举，定是无人不信。听王爷说小王爷与那女真各部首领多有私交，小王爷正可借这个机会与阿立齐丹私下说明，小王爷虽奉皇命，却想着战事一起，到时定会生灵涂炭，实不想战，愿意与他订下私盟，不与瓦剌鞑靼为伍，不当他们的棋子。他若犹豫，小王爷就问他，若战，他的胜算有几何？若败，瓦剌会不会真来救他？鞑靼会不会越几千里之遥隔着瓦剌来救他？他若还举棋不定，小王爷不妨跟他做出戏，佯攻佯守一番，让他看看瓦剌会不会来救他。”

恪儿话音落下，玉琬低头而思，半天才看向恪儿，“公子笃定鞑靼瓦剌不会派兵来救？”

恪儿看着玉琬，“只要王爷率大军陈于北，就不会。”说着笑笑，“他若调了哪怕十之二三的兵去救缓，就多了几分王爷的胜算，这个就要看王爷的决心威势了。”

静安王就笑笑，接话道，“若没有鞑靼和女真在两侧救援，他瓦剌十分的兵力都没有胜算，何况还要减去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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