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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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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静安王正和允儿梳洗，外头就传府台大人带着一班子人亲自赶过来了，现已经候在外面。吃完早饭静安王把府台大人传了进来，这人叫唐贺，正是今年主持春闱的翰林大学士唐与会的亲侄儿。这唐与会素日与静安王还有些交情，这会儿唐贺来了，先是行了君臣大礼，然后以晚侄自称——但他们的年纪只差个二三岁而已。

静安王这里先打发走了允儿和至臻先去了，自己独与唐贺说了一会子的话。

且不说允儿和臻儿到了圆子公公家，只说静安王一路。他们赶到圆子本家的祠堂，在建了戏台子的院子里，静安王在戏台子对面的廊下坐了。府台和县令分立两侧站着，别的人都退后站着。

县令大人吩咐办事颇为利落的里正道，“王爷有令，你快去，把全村的成年男丁，走得动的，都招来，王爷有话说。”

那里正应了一声，带着人，飞也似去了。静安王让府台县令也坐下，得空儿细问了问乡里县上府上对这回这事儿都有些什么反应。府台和县令便如实回了——也不过就是猜测流言纷纷，并无恶质演变的迹象。

村子本来就小，不足小半个时辰，便有二三百成年男丁聚在院子中间。众人早都知道是静安王来了，府台大人，县令大人都到了，一个个敛声屏气，不住地往上偷窥。

这里静安王叫过里正来，很温和的声音道，“你叫什么？”

“回王爷，奴才贱名李藤。”

“你的官话说得很好。李里正，这些人你都熟悉吗？”

“他们的姓名，年纪，操何业，家里的妻室老小，奴才都颇为了解。”

“那好，李里正，凡是跟圆子公公沾亲带故的，都分出来，到我这边来，就现在。”

李里正应了声，走到人群里，没一会儿就分出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出来。

“王爷，这些全是跟圆子公公沾亲的，请王爷过目。”

静安王这里站了起来——府台县令也一并全站了起来。

静安王带了几个自己的人一组，在正厅一个个问询圆子公公的亲故。又派了几个人跟府台一组在左侧厅，几个人跟县令一组，在右侧厅，逐一盘问剩下的人。众人谁也谁也不关联，问完一个就放出去一个，不准与还留在院子里的见面。

这一问便是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未正过了静安王才吃上了里正送来的午饭。午饭后静安王一众人又一并回到了团练所，静安王和府台县令三个在静安王的屋子里坐了，众人一概被遣了出去。

这时外头允儿和臻儿带着几个人回来了，李里正立刻迎上来，“公子辛苦了。王爷这会儿正和府台大人县令大人在屋里说话呢。”

允儿便笑道，“不妨，我们在外头等着就是了，并无急着要回的事。”

“公子请这边坐吧，天热了，这里凉快。”

于是里正就陪着允儿在房子东侧的一个小凉亭里坐了。允儿也看出了这里正的灵透，便与他随意攀谈了起来。“里正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对这里的一切最熟悉不过；这一半日我又见众人十分尊重里正，想来平日里里正也是个品行端正，道德威重之人。对于这件事里正可有什么要说的？”允儿说着笑道，“里正只管放心说，便是说错了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罪可降给里正的，不过是我听听，帮着王爷和两位大人把这件事处理好了，省得我们外来的不熟悉情况，冤枉了好人或是错放了坏人。”

可那里正明显还有顾虑，只低着头。

“里正可能是不知道，王爷是带了圣旨来的……”说着放底了声音，轻轻在里正耳边道，“先不管杀人的是谁，如果圆子公公贪200万巨银的事儿是真的，那么圆子的罪名就是坐定了的，不管他伺候过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个奴才而已。”说着允儿轻声笑道，“200万银子，有什么比银子更好的东西呢？朝庭必得收归国库的。如果这200万的银子真的存在，便是公公没被人刺死，他也活不成的。里正也看到了眼前的阵仗了，王爷是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的。”

只见这里正眼珠垂着，看着倒颇有定力。

“里正是最耳聪目明的，这村里自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里正。如果这200万银子真的存在，即便公公做得再隐秘，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的。”说着允儿又笑道，“如果有出首者王爷是必赏的。以里正如此才能，只做里正就太可惜了，回头我求王爷跟你们县令说，到你们乡里，做里长吧。不但如此，你若做里正做得好，自然还有升迁的，便是到县上的衙门里做个当差的也是可能的。”

这里正起身要跪，允儿一把扶住他，低声道，“里正有话只管说，多少人看着咱们呢。里正知道，咱们一心都为的是朝庭，有话不必掖着藏着的，只管说吧。”

结果那边静安王都散了这边允儿和里正还在低声说话呢，臻儿亲过来叫了允儿过去。

“怎么样？”静安王开口就问。

允儿点点头，“王爷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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