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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娘子快言快语一番，作势要走，钟柳荷听得怔怔的，赶忙抓住牛娘子的袖子道：“姐姐，你这是不管我了么？”

“你也没让我管。”牛娘子一甩袖子，执意要走，钟柳荷心中一慌，想自己为何要遭遇这般的事情，却因要挽留牛娘子，那压在胸口的大石碎成了小石子，每当她一动心思就传来刺痛感，提醒她这不洁之事，就在她吼出“因为那男人是我姐夫！”的话时，她又感到石子碾压心脏的疼痛，她伏在榻边，一边咳嗽一边哭泣，“这下你懂了罢？为何我不说。”

牛娘子乍听这话已是目瞪口呆，她心中以为那对她施暴的男人是她家中的仆役，或者是不认识的人，她才羞于说，不想还有这层缘故，顿时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只好走回榻边握住她的手。

“这……我这嘴……我给你赔罪，不知道有这缘故。”真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钟柳荷道：“何曾怪姐姐你，说来好笑，若是其他人我便是拼死了也不能饶他，便是我不知道是谁，但至少别的人不知，打了牙和血吞烂在肚里，这辈子也就过了，可是你这让我怎么办？谁相信我？谁为我做主？就算真有一日成了，别的人怎么看我，怎么看我姐姐，说得好听叫大义灭亲，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咒我死呢！”

牛娘子揽住她，“那如今怎么办？不说兴许就这样了，可若是日后他还是这样，你也要这般忍让么？况且你姐姐不知他真面目，被他蒙骗，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有朝一日他又迫害你姐姐可怎么办？”

“可是——”钟柳荷犹豫，“我姐姐一心为他，若是失败了，他还不知怎么折磨我姐姐呢！”

“你要相信，不管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况且我家中上下都有人为你作证，还有医婆，都能证明你被强迫，谁会拿自己的贞洁开玩笑，他又是你姐夫，威胁你，只要你说，大理寺的人必定会为你伸冤。”

钟柳荷抿着唇：“若是我姐姐不认我了怎么办？”

“既然是你姐姐，你难道不知道她会如何么？”

“我……姐姐自然是好的，会理家有公平待人。”

“那就对了，若是她理智，必定会理解是谁的错。”

钟柳荷点点头，道：“姐姐，你让我再想想罢。”

牛娘子道好，不在打扰她，又命人在外面看着，到底还是不放心。

钟柳荷见她走了，刚停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外面有人，不能放声大哭，她只好闷在被子中，悄悄流泪，虽说牛娘子百般安慰她无需担心，可是后来呢，她该怎么办？这比当日被那样对待还要令人胆寒，她的下半辈子也许就这般毁了，谁会娶这样一个毁了自己姐姐幸福的女人？她赢得了这官司，可却输了下半生，这也许没什么，可姐姐呢，何其无辜？就因自己而被人瞧不起，和离了后还会有谁瞧得起她们两个？也许牛娘子说得对，姐姐会理解她，可是日后呢，在被无端不公平对待后姐姐还能原谅自己么？不在怨怪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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