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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人间温暖

严寒过后即来春暖花开。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此时我心知人暖。

……

一觉天亮。

江景岚猛地睁眼，随即坐起身。懵懵地盯着抹了水泥的墙壁许久，掀开被子下床，推门出去。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风刮起来，昨夜的雪还没化完。

江景岚一个哆嗦，却没准备回去披件衣服再出来。

“咦？江惜之，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韩相儒打了个哈欠问道。

他就住隔壁，虽然近，实际上没见过几面，此时看见江景岚有些惊讶。

戏楼里演技精湛的戏子并不多，因此像韩相儒这样的，只有在某些大户来的时候才会出现，相对学艺不精的人要清闲。但正因为是大户，因此时间定的千奇百怪的。白天黑夜，想看戏就叫人来。

韩相儒就倒霉的被点去今早表演。

之所以没提到江景岚，还是因为他的相貌过于出众。就之前传他的美颜盛世，来戏楼的人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这种热潮到现在也不见消下来。

像这种靠漂亮就能吸引人主动来看戏，且本身演技也不错的，季词扬没打算派出去。

其中还有点原因是季词扬的关系，虽说不是自己亲生儿，好歹也是从小养到大的。

尽管有时候时娘和三爷对他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场场黄昏或晚饭后时——人最多。不过他需要在台上的时间最多也就是昨晚再翻一倍罢了。表演结束，剩余时间都交给江景岚自己。说不是特别照顾没人信。

“我睡醒了，就起来了。”江景岚趴在围栏上，不知在看什么。

供人观看的那栋楼比较高，算上大厅还有四层，中间的戏台子只有它的一半高度还要矮一些。他们住的则是戏台子后边的楼，只有三层，最高的那层都属于三爷。

江景岚只是看着，他当然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看不见昨晚舟衔在的地方。不过没什么好抱怨的，三爷没让他们也睡杂物堆积的地儿已经很仁慈了。

韩相儒顺着江景岚的视线去看，也没看见什么，再次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噢，我还以为你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了。”

“……怎么可能。”

昨天风御之让他住到舟衔的府邸后，他就不知所措了。

原本他是打算走的远远的，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去，卖东西或者自己组织戏班子都可以。可是这么一句话就将他所有期待全都埋没。

对未来的向往全都泯灭还没什么，只是他不知道怎样面对舟衔。

喜欢，但这不能说。

他是率真的人，想要做到有话直说不外弯抹角，可是身份差距会是他永远的卑微，是无法开口的最大问题。

何况，他觉得像舟衔这样的人一定很受人喜欢。不论是真爱还是假意。

虽然纳闷舟衔为什么放着自己的地儿不住非要回家挤挤，但现下想来也不错。只希望真如风御之所说的那样，不会回来。

韩相儒也向远处眺望，只是他心中没什么牵挂。

“昨天的两位，据说是宫里来的。”

江景岚不吭声，还是看着。

“要是对那两位不感兴趣的话……能问问离开这里后你打算去哪吗？”

“到江南去，去一个离这里很远，跟这里不一样的地方。”

“为什么？”

“就是想了。”

“……行吧。不过，三爷把你应得钱全都给你了？听子兰姐姐说你是在这里长大，赚来的钱经分成后交给三爷保管。”

“没有。”

“那你怎么去你想去的地方？”

“去不了了。”

“那两位没替你要回来？”

“不清楚。”江景岚对这个不是很感冒，反正他自己向三爷肯定是要不来的，而且接下来的几天，他暂时不会被饿死。

以后的事，再说。

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江景岚准备回屋，看韩相儒还站那，提醒道：“你该走了，再不去，时娘就要亲自来拽你走。”

韩相儒白了他一眼，“挺好的气氛，打断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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