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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不敬

“殿下说笑了，何亭是宦官，又怎么可能动心。”

“你又不是庙里的和尚，怎么就不能动心了？”池煜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展开纸扇不耐烦的扇了两下。

何亭苦笑：“殿下，何亭是九岁入宫的……入宫那会儿，殿下还夜里偷偷的给我送金疮药来……断了孽根的人还能动什么心？”

“怎么不能？陈公公一把年纪都有相好的，他都能，你怎么不能？李公公也有，我那天看见了。”

池煜马上想起来这两个鲜活的例子。似乎试探性的想问出什么来。

“难道就没什么你看得上的大宫女，小黄门？”

殿下这是情窦初开，想找“过来人”问问经验？

这我确实帮不上啊……

何亭：“……”

“不对，这么问吧，有没有谁给你送过礼物？”池煜并不死心。

礼物，还真有。

何亭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上一世的二三十年里，尚元宫的碧珠给他塞过两次小诗，乾宁殿的玉兰给他绣过一个香囊……还有尚衣监一个年龄尚小的小黄门给他送过一次鞋垫？

可是自己也礼尚往来的，都送了银钱回去啊。

这跟动不动心又有什么关系？

池煜看他表情懵懂，把扇子一收：

“罢了罢了，问你也是白问。你就是个木头。”

这他何亭可不认。毕竟他都已经善解人意的把季如燕给安排好了。

“我才不是木头。”何亭轻声的回了一句。

“你还不是？”池煜仿佛听到了什么稀罕事儿一样，满脸惊讶的说道。

“待会儿殿下就知道了。”

“哦？”

池煜后来没再说话了，捏了一块桃花酥往嘴里送。冷笑了一下。

何亭杏眼一转，嘴角微微上翘。

过了一会儿，何亭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殿下，不若待会儿再出宫一趟吧？”

“出宫作甚？”

当然是去看季如燕啊。

“我与殿下同去。”

少年怀春头一遭，何亭想他肯定不好意思说要去，替他把借口都找好了。就说少买了样东西，所以再出宫一趟。

池煜却没多问，一路跟着何亭出了宫。

*

一直到了春风楼前，池煜才低声问了句：“怎么来这里了？”

何亭抿了抿嘴，正在思考如何让池煜上楼。

眼看老鸨就要出来迎人，若是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他点哪个姑娘，池煜定然尴尬。于是何亭急中生智：

“殿……公子，你闭上眼睛，随我来。”

池煜疑惑了半晌，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何亭忙给迎过来的鸨母递了点碎银，打手势让她噤声。这便带着池煜入里上楼。

七拐八绕，终于上了三楼鹊桥。

原来鹊桥是指三楼一处露天的回廊。此处朱栏翠顶，暗香袅袅。悬着数十个花灯随风轻轻摇曳，灿若繁星。看来是接待贵宾用的。

也许池煜是猜到有什么惊喜，一路当真闭着眼没偷看，他表情有些悠哉，似乎还挺期待。

“公子，你自己再往前走十步，然后就睁开眼吧。”

明明是给殿下来找花娘了，我怎么有点紧张？

何亭稳了稳心神，往后退了几步。季如燕就在前面不远处站着。

池煜起初没动，而后试探性的往前一步步走去。

“何亭？”

数到第十步，还没等池煜睁开眼，季如燕悠悠的来了一句：

“如燕问公子安。”

池煜这才明白了，他猛然睁眼回头，伸手指着何亭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憋出来了一句：

“何亭！你……大胆！”

何亭看着池煜脸上红橙黄绿颜色都来了一遍，这是……

有些害羞？

那我先回避。

“公子，我忽然想起少买了一样东西。我去去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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