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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药

“哦——”凤江把尾音拖着，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何亭在心里翻了几十个白眼儿，面儿上却平静无波：

“督公不信也罢。”

“急了？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生气。”对何亭持续的讽刺，似乎让凤江心情舒畅，他竟然轻轻的笑了。这笑容才让何亭觉得凤江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督公。

“你有官职在身，没必要留在他宫里伺候他。陈德荣不止一次在我跟前夸你，说你很有眼力见儿，办事也麻利。从前我不怎么信。”

我看你现在也不怎么信。

何亭看了看凤江：“能入督公的眼，卑职三生有幸。”他病不太想同凤江聊下去，试图结束话题。

“六殿下和其他几位不同，他幼年艰苦，想来私下性情是有些古怪吧。陈德荣也老了，你靠不住他的。不如来司礼监跟我做事。”

论起古怪，我看你们彼此彼此……

“多谢督公好意，我……”心领了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凤江就打断他：

“你不用急着拒绝，往前走着再说。六殿下没有靠山，他自顾不暇。你若真对他有那些心，不如再多想想。”

何亭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我歇会儿。”凤江说着就闭上了眼。

您可快歇着吧。

*

乌蓬镇白日里水上小舟来往，古桥碧水，洗了红尘。

何亭心神舒坦。然而：

凤江：“掌柜，一间上房。”

何亭瞪大了眼看着凤江，一脸难以置信。

凤江慢悠悠的解释：“看什么，谁想跟你一起睡？你们的房，你们自己出钱。”

何亭：……

说罢，凤江拿了门牌自顾自的上了楼。

想到还要在这里跟这个奇葩相处到天黑，何亭叹了口气。他付了钱也拿着门牌上楼。开了窗能看到外面江水与垂柳，总算让他心情又好了些。

没一会儿，凤江过来敲门，说是要去旁边的陆判庙附近打探消息。何亭便放了行李跟他去了。本来两人是想进陆判庙里看看的，然而今日休沐，这庙没开放。商量了一下，决定等池煜晚上回来，第二天早上再一起去庙里。

先找了路人随口探探：

“这位娘子，请问梧桐山怎么走？我姥爷忌日快到了，想上去烧个纸。”这是何亭新编的借口，他已经问了四个人了，谎话说的十分流利。

“梧桐山？你是外地来的吧。别去了。你今天去，明天你媳妇儿就要给你烧纸。”这小娘子也和前面几个人一样，听到梧桐山，满脸都是恐惧。

“这……这位娘子，敢问梧桐山出什么事了？”何亭一副初来乍到，懵懵懂懂的模样。

“这梧桐山啊，公子，不如你随我去前面小楼里，我慢慢给你说道。”小娘子拿帕子掩着樱桃小口，靠近了何亭说道。一只手还搭上了何亭的肩头。

“在下，在下还有事要办，先行一步！”是个窑姐儿……何亭赶紧溜之大吉。

凤江坐在茶摊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笑：“小娘子说什么了？”

何亭坐好：“小娘子说，让陪她去前面楼里坐坐，慢慢说。”

“你怎么没去？”

凤江还在笑，何亭简直不想同他坐在一处茶摊儿里。

有什么可笑的，你我不是都一样？去了也干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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