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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子烨
血……
梦里浮现了自己的一个模样——那是半边都溅上了血的一张脸。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究竟因为什么来着?
池煜当时在御书房仿写先皇的笔迹立假诏,就差玉玺落印的时候,池煜进了内殿去拿,蓦的,何亭看到门口闪过一个人影。他立马追了出去,那小宫女显然没有他跑的快,最后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求他饶命。
“你不该来。”
他这话说完,就拿匕首送了那名小宫女上路。手法又快又稳,仿佛已经杀过太多人才能有这惯性。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地上的血迹是他拿水冲洗掉的。尸体也是他亲自扔到了枯井里。那小宫女死不瞑目,她最后狰狞的面容在何亭的脑子里印了好些日子。
池煜一直在内殿忙活。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身上脸上都溅着血,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晚他和池煜同浴,入浴前他对着铜镜仔细端详起了自己。他发觉这面容竟如此的陌生,脸上的血迹还在粘着,有些干涸了。
还未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池煜便从后面环了上来:“吓坏了吧。”
明明是自己杀了人,池煜却来安慰他这个凶手。池煜杀过太多的人,何亭本以为他只会平静如常,但那一晚,池煜却对他表现出了异常的关怀。
两人都光着上身,池煜从环抱逐渐演变成了啃咬。那夜的何亭没有任何推拒,甚至讶异于自己竟然会配合着他的动作。只是拿过匕首的右手总有些控制不住的微抖。
他回头配合着,额头抵上了池煜的侧颈,池煜便低下头来吻他。
池煜总是不忍心做到最后的。沐浴时,只在他腿间倾泄了。
“你真听话。”
……
何亭是从这句重叠的话里醒过来的。
池煜坐起了身,小船随着他的动作稍微摇晃了几下。何亭便也起来,按着疼痛的太阳穴坐到对面:“既然醒了,不如先回客栈再歇吧。”
“也好。”
池煜便把外袍披回何亭身上。衣服上的水汽已经被两人的体温给暖的干了,何亭穿好,两人出了小船,踩着台阶上大路,往客栈方向走。
*
刘孟山坐的笔挺,见池煜来了,忙起来行礼。
在凤江的‘好生照料’下,刘孟山在客栈附近的一进小院儿里有吃有喝还有书看,看到池煜当即感激之词脱口而出,也没了那日在客栈的疯癫之气。
想着总归都走到客栈附近了,池煜便顺道进去看看他。
池煜挥退了几个锦衣卫,只留了陈智跃下来。陈智跃有些受宠若惊,而后很自觉地去了门口把着。
“刘大人三元及第,惊才绝艳,怎么就被贬到了南灵?”池煜也不废话,空出了主位,只在邻座坐下,单刀直入。
刘孟山又是起身行了一礼,先叹口气,缓缓回道:“这说来话长……”
刘孟山此人不会阿谀巴结,只因皇帝问及从二皇子与四皇子呈上来的帖子上看,谁能更有些兵法上的心得,刘孟山照实说了,皇帝便宣他觐见详聊。
刘孟山自是一板一眼,知无不言,中肯的很。那不用说,自然是二皇子池风处处更优一等。这事儿让池朔知道了,他怎么可能让刘孟山还痛痛快快的留在翰林院?
谈话间池煜频频点头表示理解。
皇帝早年忙着南征北战,无暇顾及后宫。如今年逾花甲,长子才将将及冠。早些年皇帝还英武的很,而人一老,一切就都变了。不但耳根子软,喜欢听些好话,对朝事也变得有心无力。人总是贪心的,但凡能做在龙椅上,谁还稀罕别的位置?
池煜向来精的很,他也知道他二哥论起心计怎么都斗不过他四哥,便成日对他二哥俯首称臣,在二皇子党臣跟前儿混了个透熟。若二哥薨,便取而代之。根本不待池煜做什么,他四哥自会想办法解决掉二哥。
皇帝再卖个关子,迟迟不立皇储,朝堂上明着是一片太平,背里是暗涌不断。显然,刘孟山就是被卷进暗涌里倒霉鬼。
何亭暗暗叹他心态稳健的很,如此大起大落,竟然还能淡定如常,一介状元郎在这小地方装疯卖傻,韬光养晦。
佩服。
刘孟山两个时辰里都和池煜相谈甚欢。他目光清朗,谈话间也会捎带点手势,今天这番谈话便和上次那个逻辑不清的刘孟山判若两人了。这让何亭又想起了上一世那个在大殿上舌战群儒的吏部尚书刘孟山。
末了,刘孟山还是恭恭敬敬的作揖,送池煜出了小院儿,言语间对这位六殿下十分崇敬。池煜只是侧了侧头,回以微笑,道了句:“刘大人过谦。”
眼前的池煜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点高贵且冷厉的意味。他分明只是穿了件普通的衣裳,也尚未及冠,想来无人相信他幼年只是个缺吃少穿的可怜人。
何亭见过年长的二皇子许多次,哪怕是日夜在富贵乡里熏着,这种气质,在二皇子身上却是没有的。
刚出了小院儿没几步,池煜看何亭有些心不在焉,便问他:“想什么呢?”
此时池煜身上的贵气还未散尽,何亭怔了片刻,懵懂答道:“一时间折服于殿下的才学。有些失神。”
池煜听了,先是一楞,转而笑道:“你这叫捧杀,不叫折服。”
何亭也笑了:“殿下自有分寸,哪能是捧杀。”
池煜偏头看他:“你有些反常啊。平日里嫌的不行,今日怎么夸起来了。这是突然明白你六殿下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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