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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良缘

恍惚中他记得池煜伸手去放下了床幔，两人便在黑暗中一起梦着，又像是都醒着。

混乱的动作没持续多久，池煜似是猛地清醒了过来，他放开了何亭以后慌张的掀开窗幔出了房间。

何亭也被他惊的彻底醒了。厅里只燃了一盏昏灯，映着微光，何亭看着床上的一片混乱……

他的上衫和池煜的上衫揉在一起，在旁边堆放着。被子似乎因为妨碍了什么事，被胡乱堆在床角。

唇边还有些隐约的痛感，上身有些部位还带着些灼烫，呼吸间全是池煜身上的味道。

外面传来了不太清晰的水声，何亭努力在平复自己的心跳。

*

休沐日何亭依旧起得很早，准确地说，他昨晚一直没怎么睡好。此时晨曦透进了屋子里，跟香炉散出来的烟雾混合在一起。铜镜反射的光线照在了小毛球的竹篾上。小毛球舒适的伸了伸懒腰，继续睡着。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池煜坐在床边，睡眼惺忪，一脸无辜地问。他眼下有些黑青，显然昨夜没有睡好。

“没什么，只是稀罕，昨夜蚊虫怎么如此之多。”何亭继续瞪着他。

何亭往上拉了拉衣领，试图遮盖脖颈、锁骨上的一处处红痕。

“怎么没咬我呢。蚊虫都被你引走了？”

池煜显然不知道何亭昨晚清醒了，还在胡乱编着谎。他现下光着上身，手在床边撑着，锁骨下健美的身材如同矫健的猎豹。穿着衣服是高挑清瘦，但脱了衣服却没有半点羸弱。这画面让何亭不禁想到了昨晚的手感，他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对着铜镜继续整理自己的仪容。

“想看就看，害什么臊？”池煜笑着朝他说，并没有半点避讳。“你六殿下宽肩窄腰，羡不羡慕？”

“羡慕极了。”何亭从铜镜里瞅了他一眼，极其敷衍的回他。

“我去宫里拿套衣服给你吧。你那上衫皱的没眼看了。”何亭拾掇好自己，向他说道。

“成啊。”池煜听了干脆躺回床上。“下午才让我去国子监给那位郡主摆宴，我再歇会儿。”

“郡主？”

“上次跟你说的，北临宁王的小妹。也就是北临宁王母家的表妹，承王嫡女白月然。承王战死，白月然便受封为承德郡主。上次杨云青匆匆走了说要去接人，就是接她。前日才刚到京城。”

“那我早去早回，你先歇吧。”何亭系上腰牌准备出门。

池煜闷闷的“嗯”了一声，便继续睡了。

池煜对于内家功夫从不懈怠，以前就爱装成新入的锦衣卫跟着指挥使练功夫，现在日子过得好些了，便光明正大的约着去练功。他此刻一只手在床边垂着，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连着小臂，蜿蜒往上走，他上身光着，大臂上虬劲结实的肌肉便一览无余，比例优秀的惹人妒忌。

何亭想到这手臂昨晚环着他，这只手也用力按过他的脊背，扣过他的后脑；便感觉自己那颗心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凸起来，索性快步出了门，不再看池煜。

……

“何大人，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支会小宁子来做啊。”小宁子见来人是何亭，赶忙出来迎着，让折柳宫里的另一个小太监奉茶过来。

“怎么生分起来了。显得我多大架子。”何亭笑了，没让他行礼，径直往池煜寝殿里去。

“您找点什么？不若奴婢帮您找？”小宁子很殷勤的跟了过来。“对了，说起来六殿下昨儿没回宫呢。也没有提前支会奴婢一声。”

先打一个小报告，不忘从前的提携之恩。

“……他，六殿下昨夜在我那里歇的，他说腰牌落在演武场了，太晚不方便回去拿。”

小宁子眼珠转了几圈，旋即咧嘴笑着说道：“哦，哦——奴婢懂了。奴婢这就拿套常服来。”

小宁子一定又误会了些什么……所以说人聪明过头也不太好。罢了。想到午后还要见郡主，何亭便说：

“慢着，衣裳我来挑吧。你先去忙。”

“好嘞好嘞。”小宁子意味不明地笑着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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