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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太阳雨

向柯切换地图，“打车过去，虽然就几公里，但没有公交车直达。”

一旁的车双闪亮了亮，靳立诚说：“我开车过来的。”

是雷克萨斯ES300h，水银灰，这款车线条优雅，外形比较低调，很受企业高层人士欢迎。向柯看着靳立诚的背影，开始猜测他的职业。一想到靳立诚前后花了不少钱，自己今天还泼了他一身洗发水，即使靳立诚说没关系，他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上了车，向柯边系安全带边说：“更换的面料在我家，晚点要去看吗？”

“可以。”靳立诚转动方向盘，不着痕迹地问：“会不会打扰到你家人。”

向柯说：“我一个人住。”

“你的猫呢？”

“猫？”向柯想了想，“哦，那不是我的，同事的，就今天帮忙布景的那个女孩。”

“你是老板吗？”

向柯咧开嘴笑：“算是吧。”除去做策划的小雅，西西主要负责给人化妆，而向柯本人，几乎承担了网店运营、销售、技术岗，当然，小作坊成不了大气候，之前搞设计的同事离职，他只能硬着头皮上，现在他只雇得起两个人。这些活儿比较杂，他就没好意思跟靳立诚详说。

即便靳立诚接触的网红不多，向柯显然是最奇怪的那一个。

并不是精致的猪猪男孩，人设反差挺大的。

周末人多，还得等翻台子，排了好久才等到他们。

在国外待了近七年，靳立诚很注意人际交往界线，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被麻烦。回到国内，人情联系反倒多了，起初觉得不适，直到跟向柯一起吃火锅，他才有点说不上来的乐趣。

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向柯平时会接触到各类人，“真的是什么人都有，比如说你吧，关注了我一段时间，就肯借钱给我，那笔钱帮了我很大的忙。”

靳立诚擦了擦手，“后来呢。”

“后来很顺利，还碰到了一件事，说出来你都不信。”向柯喝了一口西瓜汁，“之前我们还做女装，从广州十三行拿了货，回来我们自己拍图，有个客户一口气买了很多，但她换货率比较高，就是尺码总有问题。”

“小雅搞不定，我就去跟顾客聊，她叫我去家里拿货，我说您寄快递，邮费我们承担。顾客说不行，要是我不来拿货，以后都不买我们家衣服了。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姐姐之前在关注我，故意的。”

靳立诚微微抬眉，“你去了吗？”

“肯定啊，”向柯一拍桌子，把靳立诚吓了一跳，他讪笑：“不好意思，太激动了。”他接着说：“那个姐姐好有钱，家里开了五家公司，就是老公总不回来，她闲得无聊，搜同城，刷到我的直播。但她一般不会线上打赏，她会找那种能接触到我的事，比如网购衣服。”

见靳立诚饶有兴趣，向柯接着说：“刚开始她还挺正常的，我去就陪她聊聊天，顺便把衣服的尺码换一下，她也挺满意的。后来就变味儿了，她老是对我动手动脚。”

“也像今天见到的这样？”靳立诚看着他。

“姐姐人还挺好的，但我又不能得罪她，否则她以后就不买我的东西了。”

靳立诚的笑意淡下去了，向柯赶紧说：“我想了个办法，她再也不对我动手脚了。”

火锅店人声鼎沸，热气升起来，很适合海侃。

“什么办法？”

“肯定不能明着说。她要摸我，还把我挤到沙发角，离我很近，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向柯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地说：“我看着她的眼睛，很大声音地喊她：‘妈——’”

靳立诚笑得停不下来。

“然后那个姐姐，脸突然僵了，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好。”向柯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还给我做蛋炒饭，她说她儿子爱吃，只不过在英国读书，好久没回来了。”

“那你吃了吗？”靳立诚顺着他的话问。

“吃了！”向柯点头，“我那天好饿，早上五点起来准备直播，中午剪辑视频，还得看书想文案，完了得确认工厂那边能否按时交货，根本没时间吃饭。我在那里扒饭，姐姐就看着我吃，吃完了，我就给她那天买的衣服打9折，从此她就只买衣服，再也不挑毛病了。”

靳立诚缓了缓，问：“为什么跟我讲这些？”

向柯趴在桌上，眼睛亮亮的，“因为……你这种情况我还没有遇到过。”

“我是哪种情况。”靳立诚嘴角带着笑意。

向柯立刻坐直了，“大哥，你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开始发好人卡了，靳立诚又想笑，“还有呢。”

向柯说：“没了。”

“怎么没了。”

“话不能说太满。”

靳立诚往后靠了靠，“你没试怎么知道结果。”

“我之前有女朋友。”

“嗯。”靳立诚点了点头，“你刚刚不是说一个人住吗？”

“是啊，我是一个人住，因为她把我甩了。”

靳立诚就问：“为什么分手？”

“我收入不稳定。”向柯一副童叟无欺的表情，“但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

聊到这里，靳立诚来了兴致：“有很多博主拍恋爱视频，只要定位精准，保持规律输出，很吸粉的。”

“她是搞服装设计的，将来想当设计师，怎么会跟我一起拍视频？”向柯吃了一口牛肉丸，腮帮子鼓鼓的，想了想才说：“要说吸粉，还是卖腐吸粉，但是——会被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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