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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有热吻

说实话，听见黄铭他们聊起靳立诚的前任，向柯也有点好奇——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男孩，怎么舍得跟靳立诚分开，让他如今捡了个大便宜。但他不想拿这件事问靳立诚。

谁都会有过去，有不愿被触碰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抓住当下。

可是黄铭的话犹在耳畔，原来大家都看得出来，靳立诚更在意他一点——送无人机给他、让他开关锐的车、帮他拍视频，还陪他潜水。虽然话不多，可处处落着温度，成熟到让人很难感受到滚烫，但一想起，就像用手掌挤压海绵，沁出好多爱。

而他，牌打得不好，人多的时候容易紧张，这次出来玩都没有积极尝试各种活动，还要让靳立诚亲自来说才肯更融入他们。由于小时候家道中落，他跟靳立诚这个圈子的人不太一样，任何梗、玩笑，向柯都不敢拿出抖机灵，怕给他丢脸，突然觉得难过，自己好不争气，好像没有给过靳立诚什么。

如果坦白让人觉得狼狈，向柯还是宁可真实一点，他的确不够了解靳立诚，是有一些喜欢，朦朦胧胧的感受，但还没有到深爱的地步。更何况年龄差摆在他们之间，点滴都瞒不过靳立诚的眼和心。

世界那么忙，要挣钱，应对难缠的客户，得跟同行竞争，更要时刻留意行业动向，免得翻车。究竟怎么样才算谈恋爱，是私奔到月球，还是把名字文在彼此心口。一旦跑进‘社会’的赛道，连矫情也不敢有，怕浪费时间和情绪，眼睛肿了上镜不好看，脸色差面膜也卖不出去。

私奔和文身，那是勇者才会做的事。

向柯一头栽在生活这条巨河，保命最要紧，得吃饱饭，让家里也吃好，还想让妹妹向禾过得舒服一点、快乐一点，她那么美，女孩子该学着打扮打扮自己，而这些都需要钱。

与其在靳立诚面前假装热烈，不如多体谅他一点。

靳立诚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只见他蹲在地上整理烟花，按种类分成一堆一堆的，“什么时候买的？”

“下午出去的时候，”向柯翻找打火机，“你不是问过我想分享什么吗，我已经想好了。”他侧过脸看靳立诚，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与靳立诚视线交织，随即狡黠一笑：“不过，你得配合我一下。”

“没问题。”靳立诚语气很轻。

夜深海水凉，没过多久关锐就往回走，披着泳巾进帐篷，里面亮着灯，传来哄笑声，是他们在打扑克牌。过了一会儿，向柯探头去看，关锐脸上已经挂着好几张白纸条，笑得开怀，激动时还轻轻踹了身边的人一脚，气氛如此欢快。

为了拍视频，向柯还将帐篷布置了一番，里面挂着星星灯，一闪一闪的，枕头很软，是芒果黄，杂志丢在一旁，模特戴着卫衣连帽，表情冷漠。被子上还有一张磁带，是张惠妹的歌。

真不知道他还这样有心，靳立诚忍不住笑了，“要怎么拍？”

向柯从背包里掏出什么东西，像是一卷塑料纸，又把相机递给他：“要拍全，风筝和我。”

“晚上放什么风筝？”

向柯悄悄解释：“看悲剧要喝香芋波波奶茶，因为生活还是有甜；告白要选在熟睡时分，这样脸红才不会被发现；痛哭要留在演唱会，不给别人发现自己悲伤的机会。”他顿了顿接着说：“放风筝也是，如果做什么事都很普通，要怎么被大家记住？”

靳立诚拿稳相机，往后退了几步，“谁写的文案？”

“我写的。”向柯举起风筝，试着起跳，用另一只手感受海风，回过头：“我准备好了，你呢。”

“可以开始了——”

岸边亮着路灯，只隐约看得见沙滩，但海水缠绵，一层一层，时而拍打沙滩，时而退却。空中飞着一个倒三角，后面跟着两条飘带，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最常见的燕子风筝。

俗气分很多种，爱慕钱财算，整日只搓麻将算，穿人字拖到处溜达，站没站相，好像也算。那只塑料燕子风筝显然就俗，因为风一停，风筝晃荡着飘下来，借着微光，靳立诚发现风筝印刷粗糙，颜色跳跃，两只翅膀也不怎么对称，细木棍上还有毛刺，刮手。

即使跟这些事物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向柯这个人俗气。

就像他的视频作品，有时会恶搞，又能一秒切换土味，鸡鸭鹅什么的都能张口就来，就好像下一秒他能叉着腰跟人吵架，骂人不带脏字，变着花样来。

但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爱欠人情，受得住气，也笑得开怀。都说让自己快乐是种能力，向柯天生具备这样的能量，还爱保持真实，像磁石一样吸引靳立诚，究竟要如何才能像他那么开心。

高薪、大房子、豪车，这些好像都不是快乐的终极秘密。

趁着他整理风筝，靳立诚忍不住揪了揪向柯的脸颊，他笑着要躲开，把相机要过来，可一转身靠在靳立诚背后，仰着头，脑袋搁他肩膀上，还偏头蹭了蹭，接着他抬高右手，朝镜头比了个V字。

没等靳立诚反应过来，向柯丢开风筝，双手搂住靳立诚的脖子，朝他身上跳，靳立诚反应很快，默契地接住他，将他背了起来。

胸腔传来一阵沉闷感，却温热到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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