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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向来都是她直来直去,想说就说,如今忽然听到沈听舟这样问,她不由得愣了愣。
但随即又扬起一张笑脸,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呀,我喜欢公子。”
她认认真真地观察沈听舟的反应。
因为之前中了蛇毒,沈听舟的脸上稍稍失了一点血色,这倒是让他多了一股子“我见犹怜”的味道。
然后慢慢的,她看到他面上浮起一层可疑的红晕,竟像是……害羞了?
他问她喜不喜欢自己,她说喜欢,然后……他就害羞了?
她将印象里那个,有些霸道,又有点强硬,敢和皇帝叫板的沈听舟;同如今眼前的这个,看着清贵自持,但是登高就会害怕,一逗就要脸红的沈听舟,放在一起比较。
忽然就觉得,如今的这个真实的沈听舟,竟是意外的可爱。
或许刚才他是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落于下风,所以才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反攻,却又因为她的回答,轻而易举破了功。
这样的他……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了呢。
不是像在那个到处都失真的世界里,只能依附于他的,讨好那样的喜欢。
是真真切切的,不自觉就想逗弄他,一看到他就会控制不住地上扬起嘴角,心生欢喜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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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喜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沈听舟再次开口。
他这时候的面色看上去平常了许多,红晕消散,又恢复了一点失血后的白,看着有些脆弱,却又让人心生攀折之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呵出来,“喜欢到……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告诉全天下,他是她的人,是她谢韫欢的人,谁也别想抢走!
她眼里笑意不减,直直地盯着他看,然后在他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一点光。
是烛火映出的光。
她想,她此刻的样子一定不太好看。
她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穿着这身小厮的衣服,又在外面弄的脏兮兮的,恐怕连脸上也沾了许多尘土。
但她仍是坦坦荡荡地,毫不遮掩地,在他面前。
将来,或许还有更狼狈的时候。
她总得给他个缓冲的时间,让他慢慢的,接受她所有的模样。
完美的,和,不那么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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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舟有些失神的看着她。
他其实……分不清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真的,喜欢他吗?
喜欢到,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她也说喜欢他,但是她骗他,甚至联合别人一起,不在乎他一丝一毫的感受。
她在那个时候说喜欢他,然后冷眼旁观,哪怕她知道,他会死。
但是……
他醒来,又看到了她。
他以为那只是他自己的梦,梦中感触再深,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旁人不会参与分毫。
可是当他看到她,他忽然发现,不是的。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知道,她都记得。
可是他们之间,除了私底下的相处,她都表现的像是不认识他。
在清远书院的时候,她明明知道他来了,她明明就站在门外,可是她哪怕装作逃学,也不愿意进来。
这是她所谓的,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喜欢吗?
他沉默地看着她,听着自己,一下快似一下的心跳声。
随后慢慢的,慢慢的,笑了一声。
“怎么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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