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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放着一本碑帖，还没有被翻开，只随意地摆在一旁。

宣纸上写的内容也并不是规规整整的样子，东边一笔，西边一行，又有交错的线连接其间。

看上去不像在临摹碑帖，更像是一份路线图。

“你要怎么谢我？”韫欢仍坐在椅子上，侧过身仰起头看他。

邀功似的。

沈听舟轻声咳了一下。

然后低头，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路线图。

当看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他目光一顿，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她。

“要查清楚这些，并不容易。”

“是呀。”她毫无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为了弄清楚这些路线，可真是累坏我了。”

又像是等着他夸她一样，脸上带着点期待的雀跃，“我帮了你这样大一个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沈听舟没有回答她，而是重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有些茫然，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又像是回答他似的，一五一十地把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来，“你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的事，而且我也知道，如今这些都已经和漱沅子有理不清的关系了，那就更要好好的查。所以……多一个人帮你，难道不好吗？”

见他没有回应，她又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而且你瘦了好多，我看着，有些心疼。”

是真的有些心疼。

这些日子，沈听舟定是没有休息好的，看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也不知每天能睡上多久。

压力与疲惫并重，就是铁打的人，也总有垮的那一天。

“这不是小事。”沈听舟终于开口。

她点点头，“我知道呀。”

“真做起来，并不容易。”

不光涉及到人手、财力，还要谋算。

她深有同感，“的确不容易，有的人隐藏的太深了，不用些法子，根本就钓不出来。”

“我有时候，忽然会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你。”沈听舟退开一点，坐到另一边。

他似乎有些疲惫，伸出手捏了捏鼻梁，闭着眼睛。

“可是……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呀。”韫欢看着他。

她的眼里闪过一些什么，但那些东西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注意到。

“姑娘对我，的确没有恶意，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呢？你这样不计回报，为了帮我，不惜身陷险境，为什么？”

韫欢忽然笑了，她起身走过来，俯了身，双手倒背在身后，“谁说我不计回报了？”

“你想要什么？”沈听舟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啊……”她眼里带着狡黠，又做出一副登徒子的模样，抬手轻轻托着他的下巴，“我不是一直都在索要我的报酬吗。”

她又赶在他之前开口，满口胡言，“有句话不是叫……牡丹花下死？”

沈听舟听到这话，身子明显一僵。

“我觊觎公子美色，时时垂涎，又屡屡冒犯，总不能便宜全叫我一个人占了。我拿了好处，总得有些回报不是？”

沈听舟听到这话，艰难的想，他这算不算……出卖色相？

“所以我就想着，公子若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就接受了我这份好意，只当咱们是在各取所需。”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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