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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间风月

要做道侣么？

萧尘衍低头看怀中人，对方姿态肆意，唇红齿白，狭长的凤眼中满是柔情，又一次带着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表情勾引自已。

他深吸了口气，用被扣上金环的那只手捉住了对方正在把玩衣带的手，将人一把拉了起来，面对面地坐好。

两只金环碰撞，发出悦耳的清脆响声。等声音归于安静，萧尘衍的心也静了下来，他定定看着眼前人，淡淡道，“裴雪楼。”

“嗯。”意识到萧尘衍态度不同寻常，裴雪楼也收敛了他懒洋洋的表情，眨了眨眼看着他，示意自己认真在听，“你说。”

“上一次，古巫神殿双修，念在性命攸关之故，我可以不追究你，”萧尘衍那一对幽深的眸子盯着裴雪楼，他的声音沉稳又缓慢，便无端多出几分郑重，“但这次，你又招惹我.......总没人逼你，不过我还是给你时间考虑，好好想清楚刚才的话到底要不要对我说。”

这话说得不同寻常，裴雪楼听着便觉得心中一动。

如今的他于情感之事上也算是辗转反侧过，更是尝过那患得患失销魂蚀骨的滋味，被折腾的久了，总会有些心得。而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在三百年的时光中发酵成了酒，是心魔，是思念，是红尘叟的话让他独自一人完成了把萧尘衍变成执念的过程。

萧尘衍此人于他而言，绝非等闲。

在这个过程中，他将两人相处的那短短十多年中的点点滴滴都刻进了记忆深处，经过漫长的反刍，弄懂了自己，也读懂了萧尘衍。

他太了解萧尘衍了。

“老萧，你这般慎重，为什么不说说对我是什么感觉？”裴雪楼笑了笑，这笑容不带丝毫惯有的慵懒轻佻，如同微风拂过玉兰花瓣，清新又动人，“你要一个郑重的答复，何不告诉我你的态度。”

萧尘衍默了默，喉结滑动了一下，半晌他看向裴雪楼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你之外，这世间再无人能入我眼中。”

一直观察着萧尘衍神态的裴雪楼听到这话后，突然移开了视线，他又笑了笑，“原来你这般会说情话，我真有那么好？”

“不是情话，发于真心罢了。”萧尘衍闭了闭眼，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你不在的这三百年，千星宫的星魂几乎倾巢而出遍布五洲四海寻找你的下落，就连我也是......可我找不到你......你不知道归尘海再见到你时我有多么欢喜，多么想把你困在身边，让你再不能离去，可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什么都没做......裴雪楼，如今，你又这样......”

听他这么说，裴雪楼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愧疚，又隐约有些舒坦，原来三百年的情丝折磨，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纠结。

然后便又听到萧尘衍道，“这世上或许有人比你修为更高，或许有人会比你更加貌美，但能让我在三百年前动心又惦念了了良久的也只有你一个裴雪楼罢了。”说道此处，萧尘衍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定定看着裴雪楼，“如今，你没有性命之忧，我也不会逼迫你，所以你要想好了再说，真得要与我结为道侣么？”

裴雪楼歪头笑了笑，又笑了笑，到了最后变成大笑，笑得萧尘衍眯眼瞧他，疑心他已然反悔了。

“很好笑？”任谁真心实意地剖析一番心事之后对上这样的反应也会生气，萧尘衍皱眉。

“不好笑，我只是有些开心罢了。”裴雪楼勉强停住，勾了勾嘴角捉住了萧尘衍的手，看着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俯身到他耳侧轻轻道，“萧少君，我终于舒坦了，听到你这肺腑之言，的确不容易。”

萧尘衍反客为主，捉住笑得身形都不稳的人皱眉，“总感觉我吃了亏，不如裴公子也说说我凭什么要做你道侣？”

“凭什么？”裴雪楼啧了一声，这才含笑道，“凭你是我的心魔。”

只这一句，此间原本有些躁动的空气突然静默了下来，萧尘衍愣了愣，而后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样可行么，萧少君？”裴雪楼侧头看他，眉目如画，“可还觉得吃亏？”

“也罢，既然裴公子都已然心魔加身，那在下便全了你这执念罢。”萧尘衍闭了闭眼，片刻后他刺破掌心，向裴雪楼伸出了手。

裴雪楼也没有迟疑，同样刺破掌心，将伤口与对方贴合，与此同时两人另一只手结印，顿时便有一片神魂从他们元神上分离下来，与那血液交融，扭成一根血色丝线。

随着两人的操控，这血色丝线形成了一片玄奥图腾，等图腾终于落下，两人身上各自一半，却是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直接烙印与神魂之上，属于最高一级别的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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