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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柴筝的记忆中, 小阮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漠北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鹰比黄花瘦,阮临霜也能薅出个鸡毛掸子来, 怎么会轻易放过赵谦这只肥羊。
阮临霜道:“我伤你时, 身穿凤冠霞帔,很有可能是在嫁给太子的路上……赵谦如此利用你我, 我们不妨也利用一下他,让我们当今的太子好好看看他爹的真面目, 也让长公主与柴国公下定决心, 翻了这顶上乌云笼罩的天。”
若父母真爱子, 就算为了天下之势, 赵延责任在身, 不得不娶一位陌生女子, 此生相敬如宾, 赵谦也不该单纯将这场婚事视作利用关系,甚至血溅当场, 阮临霜对赵谦来说兴许无所谓, 但赵延呢?如此闹剧,他该如何收场。
当今太子妃执剑当街刺死柴国公府小公爷,当中牵连甚广,赵延肯定受到波及,太子之位保不住, 甚至还会终身幽禁,倘若赵谦再缺德一点,将此事全部栽在赵延的身上,赵延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反正当今帝王也不只有一位子嗣,赵谦平生情感凉薄, 连父母亲妹尚可动手斩草除根,后宫十四位嫔妃,皆非赵谦真心所爱,除了赵延之外,他还有三子两女,都是些可以利用舍弃的棋子。
这笔生意算来不吃亏,只是得保证柴筝的安全。
“可是小阮,解除傀儡术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你若落在赵谦手里,他可以随时命令你去做任何事。”柴筝还是觉得不划算,“赵谦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所以我还随身带了样东西。”阮临霜说着,从袖口将雀玲珑掏了出来。
雀玲珑上还沾着柴筝的血,这些时日都没来得及清洗,更没有机会将这东西送还给夭夭,柴筝昏迷后,一直由阮临霜代管。
阮临霜方才看见红眼祭司的一瞬间,借掩书的机会就将雀玲珑藏到了袖子中。
柴筝眼神不好,但雀玲珑正当中的红色宝石却有种穿透力,柴筝往哪儿看余光中都有个红色的点,不仅如此,还有无数血线在红宝石中漫延,雀玲珑就像是个纺织锤,绕满了裹缠阮临霜的傀儡丝。
“方才木桑祭司在赵谦的面前测试过傀儡术,我被她操纵的同时发现傀儡丝看起来坚不可摧,其实只能起到半数功效,如果我尝试挣脱,应该能够成功。”
阮临霜抱着柴筝,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道:“但我不敢确定,所以柴筝,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不想失去你。”
阮临霜的声音吹进柴筝耳朵里,逗留了片刻方才消散,柴筝虽然能够捕捉到精准的意思,但真正能听清的字眼不过十之七八。
她宽慰似得拍了拍阮临霜肩膀,“凤凰匣这样的东西都没能杀了我,小阮,你手无缚鸡之力,打架又打不过我,让你捅一刀我也死不了。”
“说大话。”阮临霜挠了一下柴筝后脑勺,“我现在就能得手,因为你不会提防我。”
柴筝因此笑起来,“小阮,我送你回家吧,好久没见你了,很想,这里灯光不好,都看不清你。”
阮临霜“嗯”了一声,“回家。”
相府永远安静,家里只有一位花匠、一个丫头,两名护院以及管家和厨娘,就连护院跟管家都是从柴国公府拨来的,自打两江之地总督府就跟着阮玉璋,听见家里有动静时,管家探头向外看了两眼,见是柴筝与小姐,便全当此夜无事发生,又回去睡觉了。
阮临霜点亮了房间里的灯,昏黄的光芒能覆盖的范围并不大,柴筝站在门口踢了两脚,摸索着跨过了门槛。
她两都是□□进来的,不敢惊动日理万机的阮玉璋,因此一进屋就赶紧关门关窗,阮临霜又多点了两根蜡烛,甚至于手上还捏着一根,就是为了在床上跟柴筝好好说话。
柴筝最近养的很好,毕竟柴国公府人人视她为掌上明珠,没什么伤筋动骨的事,虽然肉还没有长回来,至少脸色不再苍白憔悴,甚至还有些少年将军的锐利。
柴筝脱了鞋往床上一缩,手里还抱着新洗过的被子,整个人滚了两周半,然后才消停下来,双眼看不清人,却颇趋光的往蜡烛上面瞧。
阮临霜随后也坐到了她的身边,问,“怎么想起今天来找我的?”
“耳朵好了不少,想跟你说说话。我准备□□的时候,正好闻见了木桑祭司身上那股阴沉死气,就一路跟着了。”柴筝有些不满,“要是我不跟着,你今天打算一个人走回来吗?”
阮临霜没说话,她只是坐到柴筝身边,过了一会儿才问:“知道你每次受伤,我是什么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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