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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喜欢

人生不是轻舟出海，不会起起落落，而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秦桐还没想出为斯曼云赎身的办法，秦星澜就找上门，告诉他斯曼云疯了，现在就关在那个庄子上。

秦桐的泪还没流到下巴，，秦星澜就又说，只要他乖乖嫁给李以榷，秦家可以保证斯曼云完整安全。

秦桐没得选择，斯曼云是秦星澜最大的筹码。

他的明智决定让秦星澜很满意，所以他得到了看一眼斯曼云的机会。

斯曼云真的疯了。

不过短短五年，斯曼云已经彻底没有了往日那样的美丽和神采。她老了，皮肤上有了细纹，头发凌乱还有白头发，整个人枯黄瘦萎靡，三十多岁的人看着像五十多岁，但秦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看着秦桐的眼神不再温柔似水，取而代之的是呆滞无光，她也不认得秦桐了。看管她的婆子说，她经常发疯，一疯起来就打人，摔东西，伤害自己，嘴里还一遍一遍地念着“把桐儿还我”，“桐儿，我的桐儿呢”。秦桐也听说了起因，是刘氏故意把斯曼云推下山坡才摔伤了脑子疯了，秦星澜有愧只能安排人好好照看。

听起来秦星澜还真是仁至义尽。

但后来秦桐所知道的告诉他，秦星澜只能是冷血无情的，“仁义”两字跟他毫无关系。斯曼云是被刘氏推下山坡才伤了脑子没有错，秦星澜安排人好生照料也是事实，但斯曼云刚摔伤的时候只是有些神志不清，并非“疯了”，只要好好请个大夫治疗是可以恢复的，可秦星澜为了帮他妻子掩饰罪行，竟对斯曼云置之不理，若不是她命大，恐怕秦桐看见的就是斯曼云的尸首了。

而所谓的安排人照顾只是在决定与李以榷联姻之后才有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看管斯曼云方便威胁秦桐。

秦桐没有理由不恨秦星澜。

每次看斯曼云，秦桐脑子里这些回忆都会长了腿似的自己跑出来溜一圈，无奈又伤神。不过秦桐今天不能久留，因为今天是十五。

如果说秦桐最不喜欢的日子是春季的雨天的话，那么秦桐更不喜欢的日子就是春季雨天的每月十五。因为每月十五都是李以榷带秦桐去安阳宫看李以榷生母柏淑妃的日子。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马车里闷闷的，湿滑的路面使得马车不得不缓慢行走，地面的颠簸感变得更加明显，直颠的秦桐想吐。

进了宫，李以榷和秦桐先循例去皇后宫中请安，然后就去了安阳宫。

安阳宫在御花园的东北角，挨着一片梅花园，此时初春，园子里的梅树上还零星有几朵梅花装点。一条蜿蜒的石子路通道安阳宫门口，李以榷笑着说他小时候最喜欢光着脚踩在石子路上。

秦桐在太医院任职，往来宫中是常事，但他却很少来安阳宫，甚至可以说除非必要，秦桐绝不踏足这里，他不太喜欢这里。

知道他们要来，柏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啼乌早早就早宫门口迎接了。才瞥见一李以榷的衣角，就赶紧跑进里面向柏淑妃报信了。

柏淑妃正摆弄着早上新折回来的梅花，才听啼乌报完信就听见李以榷在门口喊“母妃”了，神采飞扬的样子仿佛还是个孩子。柏淑妃听得高兴，抬起头，看到两个高挑的身影，嘴角刚挑起来的笑又不知不觉收回去一点，保持淡淡的矜持：“来了？”

“可不是来了吗！”李以榷笑着上前，搂住柏淑妃的肩，“好些日子没来，母妃可想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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