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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是朋友

江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坐着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在专注的翻看着什么。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又被送回疗养院了。

“程......”刚想开口，就感到嘴里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他不由得拧紧了眉心。

“哦，你醒了啊，小远。”程卓听到声音后抬头对他微笑的开口：“你舌头上有点伤，不严重，就是现在开口说话可能稍微会有点痛。”

江远慢慢的坐直身体，一边适应着舌头上的痛感和头部的眩晕，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房间很大，除了病床之外还摆了一组沙发，电视机和冰箱一应俱全，如果不是手腕上还扎着针头，面前是穿着白大褂的程医生，他可能根本感觉不出自己身在医院，或许会以为这里是某个高档酒店。

江远缓缓的起身下床，扶着点滴架坐在了沙发上。他不喜欢躺在床上和人交谈，尤其当这个人是医生的时候，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软弱。

沙发的对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那窗子将满溢了橘色的庭院框入了其中，像是一副悬在墙上的古典油画。江远侧过头，抬手回避了过分刺眼的夕阳。

程卓优雅的起身，体贴的帮他拉上了百叶窗，端起旁边早已备好的精致的茶具，坐在他的对面轻松的问道：“两个月没见了，听说你转学了，新学校还好吗？”随意的口吻好像两个朋友之间的寒暄一样。

“还好。”江远嗓音有点哑，吐字也很慢。

“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愿意跟我讲讲吗？”

“没有。”

程卓像是已经习惯了江远的这种回答方式，听到他这么说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便接着问道：“前两天，你在学校晕倒了，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句问话，江远皱了皱眉。他这会儿反应有点慢，时不时还会有一些耳鸣，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知道这是药物反应和长时间的昏迷造成的。

程卓并不着急催促他，抬手给江远倒了一杯红茶。

瓷器轻敲着桌面，“啪嗒”一声轻响，关于那晚记忆的碎片突然闪回到了脑中，一阵剧烈的刺痛刮着江远的太阳穴，他低哼一声抬手摁住了额角。

“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程卓及时打断了他的思路：“我听说是一位同学送你到医院的，是不是你新交的朋友呀？”

江远的眼神迷茫了一下，耳边突然回响起了那句低沉温柔的话语：“江远，别怕，我现在要带你走了。”

是娄宇吗？

他垂下了睫毛，手指轻轻的攥起了衣角。

“不是......朋友。”

装满红茶的白瓷杯又推近了一些。

“那我可以不可以问下，”程卓似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你为什么要打陈阳老师呢？”

“不为什么？”江远又颦起了眉，他讨厌别人一遍遍的问这个问题。

“他没有起诉你。”

“我是江慕昭的儿子。”江远抬眼冷冷的看向他。

“这不是原因，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打人。”

“看他不顺眼吧。”江远很不配合的别开了脸。

程卓摘下眼镜，叹了口气说道：“小远，我们认识六七年了吧。”

“你的报告上应该写的很清楚。”江远面无表情的回道。

程卓看着他的眼睛，真诚的说道：“在疗养院那两年我们相处的很好，我一直希望除了医生这个身份之外，或许有一天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朋友。”

江远抿嘴低头看着桌面上的红茶，不再答话。

出了病房，回到了办公桌前，程卓对着面前的病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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