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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死亡，从不悲悯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因为乌云，今夜的天空一片漆黑。

江远把信收好，走出了警察局，毫无目的的沿着路边徘徊了很久，最终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却没有回家。

他比谁都清楚，伤心和懊悔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死亡，从不悲悯。

可严晓言的离去还是击碎了他虚伪又冰冷的外壳，徘徊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让他感到无力而软弱。他一个人走了很久，最后混乱的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想见到娄宇，他要见到娄宇！

那些横在两人之间的争吵，那些伤人的言语，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不再重要，他现在需要他的星光。他需要向自己证明，他还有一颗星光。

车子在狮子桥街停下了，江远迈开长腿穿过小巷，一口气跑上五楼。他微喘着气，放慢脚步走到娄宇家门前，却看到大门是虚掩着的。

江远轻叩了两下门，突然听到了从屋里传来了女孩子的哭泣声。他站在门口怔愣了片刻，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离开。

“谁啊？”这时屋里抽泣的女生渐渐走近，江远想再退身躲开也已经晚了。

抬眼看去，开门的是林静柔。她手里拿着两件衣服，头发略有些凌乱，脸上的妆都哭花了，两只眼都红通通的。

江远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顿时有些懊恼，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他们站在门口两眼相望，江远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林静柔却先他一步，猛的扑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是终于找到人倾诉一样，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二哥出事了！他被人捅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怎么办啊！”

江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的东西在那一刻都摇摇欲坠，心脏像是被人掏了个窟窿，疼的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看着林静柔一张一合的嘴角混着那些不停往下掉的眼泪，他想努力去听清林静柔的话，那些话他好像都听到了，可是却没办法完全理解是什么意思。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张了张嘴问道：“在哪儿？”

好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他甚至没办法分辨是不是问出口了。

“青阳第三人民医院，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完东西带你过去......哎，你别跑啊！”林静柔话还没说完，江远已经转身狂奔了出去。

酝酿了几天的倾盆大雨此刻从天而降，路上的车辆来去匆匆，无论江远怎么招手，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的。心口的破洞像是在烧着一把火，他脑子一片慌乱，再顾不上打车了，迈开双腿，朝前奔去。

雨点砸在江远的身上，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脑中只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地方，青阳第三人民医院。

身体的协调能力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一路上磕磕绊绊摔了无数跤，可是他感觉不到身上的任何疼痛，刺痛他的只有眼前这条漆黑无比看不到尽头的夜路。

林静柔回到屋里，一边抽嗒嗒的吸着鼻水一边收拾了几件娄宇的衣服，等到心情平复了一些，这才想到刚才江远脸色发白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

她拿出手机，忐忑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娄宇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

林静柔闭了闭眼，有些心虚的小声说道：“二哥啊......我，我好像闯祸了......”

冲进医院后，江远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可是哪里都是人，他却找不到他要找的那个。

被送来急诊的高烧的孩子，雨夜里因为连环车祸被推进来的鲜血淋漓的躯体，焦急哭喊的家属，忙碌奔跑的护士。

他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妈妈，疼......”

“严晓言死了。”

“请你们救救他吧！”

“娄宇被人捅了！”

“好多好多的血......”

“娄宇不会有事的！”

“别骗自己了！”

“命运从来不会善待你的！”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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