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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中并无恐惧情绪。”顾休答，“而对于天子今日言行举止，大臣也不曾疑惑。”

也就是说，让宫中众人所恐惧的，并不是在勤政殿中的萧灼。

换言之，此时此刻在勤政殿中的萧灼，才是真正的萧灼，而大臣们对此亦十分清楚。

虽不知是否为退邪阵法起了作用，柳逸安还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萧灼的确清醒，等散朝后直接找他相商便是最简单稳妥的方法。

眼下，就只需要等了。

柳逸安想起方才在三层书架上扫到几本古籍，书脊折痕明显，用来装订的纸捻磨得起了毛，甚至有些还断了线。

而那书背上本该贴注书名的纸签却并无折痕，竟像是新贴上去的，叫他格外在意。

左右要等萧灼退朝，柳逸安索性再上三楼，将那几本书挑了出来，摊在地上，与顾休一同席地而坐，研读起来。

一本三界志异，收纳天地初开后的怪闻奇谈；一本方术符咒记录，载有许多失传已久的法术咒语；

另有史书数册，远至千年前十国入关，瓜分梁朝，近至五年前先帝驾崩，新帝即位，甚至还有几张记载卜算经文的纸掺在其中。

书目繁杂，乍然看去毫无联系，柳逸安一目十行，将那些字都印在脑海中。

柳逸安自幼天资聪颖，四岁入学，九岁可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十四岁院试考中秀才，成为十里巷最年轻的秀才。

他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这其中有些书他早在年少时就读过，无须再看。

而那些三界奇闻，顾休也曾当故事给他讲过，因此这般草草看去，也把书中内容记下了七七八八。

其间宫人送来了午间吃食，柳逸安囫囵吃下几口又埋头看书。顾休在旁看的摇头，一筷一筷地夹着饭菜喂进柳逸安口中。

柳逸安翻一页书，侧过头去咬一口顾休递到嘴边的饭菜。浑不吝吃的是什么，倒不像幼时那般挑食。

只是吃着吃着忽然被喂了一口凉瓜，苦得他眉头皱在了一起，这才从那符咒书中扯回视线。

他挣扎着咽下口中菜肴，还没张嘴说话，嘴角又被顾休用拇指擦过，仔细一看，是个米粒。

两人对视间，顾休极其自然地把那颗米粒吃下了。

柳逸安的心猛然皱了起来，他甚至感到一股无名的火骤然燃起。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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