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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他的眼神中有信任还有感谢，柳逸安也笑着回礼。

“逸安！”

冷宫的灯火并不明亮，只悠悠晃着两盏灯笼。萧灼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身后叫他。

柳逸安回过身，灯笼暖黄的光下，他看见一个瘦削的人影和一团隐约人形。

“逸安兄。”如意搀着萧灼的手臂，浅笑着和他打招呼，又用手指向身后木桌，“陛下下朝晚，又陪了我许久，我怕他饿着，刚哄着他吃了几口。来，坐。”

如意显然比几日前活泼许多，胆子也大了不少。若是在以前，除非萧灼发话，他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木桌之上摆着不少碗碟，盛放各色吃食，有些吃掉一半，有的动了几筷。

柳逸安也不客气，几步上前，捡了一个凳子坐着，捏起案前白瓷酒瓶，只闻了一下，眉头就立刻惊讶扬起：

“清雅轩？”

“逸安的鼻子还是这么灵。”

萧灼拽着如意坐到桌子对面，倒上一杯酒自顾自仰头饮尽，而后叹道，

“只取枝头的一簇桂花，以窖藏的初雪酿造，挖一尺方坑埋在桂树之下。酒温八分，香味甜而不腻，酒味烈而不浓，酒不醉人……”

话没说完，手中的酒瓶就被柳逸安夺去了：“好啊，这一瓶好酒已喝去三分之二，还放在这里馋我。”

“馋酒，馋甜，逸安你这么贪嘴，可要小心被妖王抓住软肋啊！”

萧灼哈哈笑着，按着木桌把酒瓶重新夺回，仰头直灌，咕咚咕咚几大口，就把那仅存的酒液吞进了腹中。

“人界之主，不劳费心，乐之不论何时想吃，我都拿得出来。”

忽然从不知何处传来那曾叫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目光四处寻觅，始终不见妖王的影子，萧灼纳罕看向半空：“妖王，不若出来一同畅饮！”

然后，他看见满面通红的柳逸安颤巍巍举起左手，露出腕间精致银镯：“师父，你若再这样，徒儿就不想着你了。”

萧灼仔细听着，看柳逸安脸上表情虽然稍显窘迫，但听声音却又难得带着羞，分明像是如意对自己撒娇的样子。

想到此处，他恍然大悟，转头看向如意，正对上心上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这你也早就看出来了？”

如意点头，却不知为何忽然“扑哧”笑出声，笑声愈发放肆，把萧灼也逗得不明所以地笑起来。

而坐在对面的柳逸安本因师父的突然出声暗自着恼，听见二人笑声，先是不明就里，而后也不可遏止地拍桌大笑。

三人形象全无地滚倒在地，边擦着眼角的泪，边捂着肚子笑作一团。

仿佛又回到年少每逢初一十五偷偷相约吃酒的恣意时光。

这段失散在种种不得已之中的情谊，他们终于在今天又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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