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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激将不成，令狐思踏前一步，素日里满是笑意的脸上全是冷意，看着沈颜，喝道：“沈颜，你瞒我的若是小事，没什么不能说。若是大事，那就不得不说。”

那范疯看着令狐思这般狠厉模样，撇撇嘴，小声嘀咕了句“就算成了，日子也不好过”，沈颜听了低笑一声，令狐思眼角抽搐，妖力顿时如千斤巨石将二人压倒在地，动弹不得：“快说。”

沈颜勉强抬起头，讨价还价起来：“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得让范疯做出我要的琉璃盏。”

看来的确与这琉璃盏的制作有关，令狐思想了想，开口：“不得违背妖界戒律。”

“其实……”沈颜忖度着，如何才能委婉些。然而范疯却接过他的话音，道：“其实呢，沈小子要我做的琉璃盏，是为了转嫁杀业。”

令狐思眸色一暗，转眼盯向沈颜。沈颜下意识将头挪开，留给令狐思的是红透了的耳朵。

“枉沈小子在我面前夸你聪明，你怎么从不想想你脾气这么不好竟未堕入魔道，到底为什么？”

范疯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指着沈颜道，

“这小子，非要我做一盏可以把你的杀意杀孽转嫁到他头上的琉璃杯。这个可不好做啊，可是我范疯就是喜欢不容易做的玩意儿。”

后面范疯再说什么，令狐思再无心思听下去，脑海中只剩那一句“转嫁杀业”不断回响。

难怪那琉璃盏摔碎之后沈颜魂不守舍，也难怪当年一战本来是自己失手杀了蛇王，最终却没有入魔。

“当然了，既然杀孽是由沈小子背着，他以后若是要成仙也就更难。”范疯还在滔滔不绝，令狐思和沈颜的眼神却又再次撞上了。

湛蓝的眸子，带着尴尬和少见的羞赧。而那黑中泛金的瞳，则明显多了一分罕见的审视。

“胡闹！”令狐思憋了半晌，狠狠甩袖。然而他心中明白，若不是这琉璃盏，恐怕自己如今再没机会站在沈颜的梦中，看他蠢笨的模样。

沈颜摸着头，笑了起来：“你既不阻止，那快变回原形，做这琉璃盏还需用狐毛。”

现实中琉璃盏既已制成，此处多纠缠也无益。不知沈颜此次醒来，还有多少梦境等他来破。

想到这里，令狐思也不再犹豫，转身化成灵狐的样子，一跃至沈颜肩头，九条雪白的狐尾轻轻缠在他脖子上，将脑袋耷在沈颜颈窝，闭上眼打了个呵欠，道：“想用哪里的，拔吧。”

然而沈颜的脸，因那狐尾轻扫，“腾”得烧了起来。范疯看着有趣，哈哈笑了起来。

“传言诚不我欺，灵狐……果真美极。”范疯看着沈颜肩头那团雪白的，不时泛着金光的毛团，赞道。

而这时沈颜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抬起手，红着脸，拿起灵狐的尾巴，从头至尾小心翼翼顺了顺毛，随后一摊手，把那掉落在掌心的狐毛递给了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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