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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们是人吗......就不怕遭了天谴？”粲之愤然不已，难以置信地看着席洵。

“我们的老天爷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席洵沉默良久，“这是日本人的报复，民间有很多的抗日自卫兵，日本人没办法，在自卫兵那儿吃了亏，便把气撒在附近的普通百姓身上。”

席洵摇头，语气忿恨难以隐忍，道：“这样的事不止这一个，可许多都难登报纸，怕惹怒日军。”

粲之舀着碗里的清粥，想起此事轻叹好些声，心情忽的低落不少。

他被席洵护在家中，外头再乱也牵扯不到他，上次被绑架的事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北平至那次后没有出现大量儿童失踪，?~襃~嶜~趍徐副官说他们一定是逃到东北了，席洵默声同意，如今的东北已是日本人的天下，逃到那儿是他们唯一的路子。

粲之转而想到如今日本人敢大肆屠杀上千民众，那小平屋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比蝼蚁还要低微，放手心里轻轻一捏，便折了。

这乱世何时才是个头？

又是一顿摇头叹气。

粲之下午和尉念一起帮花农打理后院，院里有几盆迎春花是席衡远还在时涴姝拉着粲之一块种的，她说迎春迎春，听起来就很有活力，冬日阴霾散了，得让迎春来带起家里的盎然。

粲之在屋里拿除杂草的工具，换上工装，修长的身姿把工装穿出一种大上海杂志里的时尚范儿，他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全部消散了，五官变得越来越立体，眼睛同他母亲很像，浓密的睫毛下星星在玉盘里溜达，若和他对视就像是整个人落入一块经老师傅精心打造的上好琥珀中。

他再过几个月便要满十六，现下就算和席洵站在一起也只是矮半个脑袋的样子。

席洵忙，这些日子没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个孩子身上，有一晚席洵好不容易抽出空提前回家，看见俩孩子还没有回屋歇息，便好好陪了他们一会儿。

当晚，他看着两个初长成的少年晃神了好几次，少年之气像清晨的薄雾，干净清爽，他们有点嬉闹的稚气也有点鲜活的成熟。

在席洵眼里，少年人都不怕执剑之锋，不怕痴狂之果，他们可以倔强赤血肝胆，也可以失落缠绵悱恻，属于他们的山海连绵巍峨，星空璀璨万里，纵情于云霄，潇洒看百态。

那晚，席洵磨着手指，对两人道:“是我指缝太宽还是时间太瘦，这年年岁岁怎过得这样快？”

两个少年听了又同他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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