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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涴姝的父亲始终怕她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想让她带着几个人一起回国，但涴姝觉得没有必要，在中国，学医者想要进医院实习工作，那手续十分麻烦，且筛选很严格，涴姝现在谈好的医院是她父亲拗不过她想回国的心愿，用国内人脉替她寻得的，在这点上，涴姝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如果现在再带一堆保护她的人去，搞得好像是去示威一样，很没有诚意。

涴姝坐了几次船回中国，船上的大多都是留学生或法国人，她住的是套房，更不用担心有谁会来打扰，而等她一下船，就会有医院的人来接。

涴姝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她父亲。

涴姝伸长脖子望了望四周，她已经等了一个多个钟头了，可始终没有等到医院来接她的人，涴姝有些无奈，莫不是院长忘记了。

她心里琢磨着，要是再过一刻钟过了午饭时间还没有等到人的话，她就自己坐个黄包车过去。

半个钟头过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涴姝面前的街道上，就在涴姝还在打量时，车上下来两个人，身上穿的是民间最普遍的一种中山装的款式，都戴着一顶帽子。

“实在不好意思，久等了。”那二人道。

黑夜将黄昏驱逐，霓虹灯像是一颗颗彩色星星坠落人间，店馆往来热闹，电车载送最后一车乘客在街道行驶，歌厅里白光交织，性感的嗓音唱着上海的市井烟火，婀娜多姿的身躯扭动着令人沉沦的温柔。

萧斯哲靠在车座后椅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假肢接口处的酸胀感令他不适，他阖眼问道：“饶依的演出是今日结束吗？”

驾驶座上的人恭顺回道：“是今日，不过这最后一场演出应当还未结束，饶老板大概得夜深才回公馆。”

在提到这个人时，萧斯哲的身子不经意间放软了些，他从疲乏中抽出身来，满是温和地笑了笑，“他啊，说的一年只唱四次，春夏秋冬各一次，可每次皆要连唱四日，若是唱起劲了，时不时还要加场，估摸着这次回来又要找我哭嗓子疼了，管家可把润嗓片备好了？”

“早早就备好了。”

“那就好。”

“前面不远处就是戏馆，您要不去看看？还可以一道回家。”

“上次去看他时，隔日报纸上全是我们的名字，太高调吓人了......罢了，把车开到戏馆巷子的后街，那儿人少，饶依总要磨磨蹭蹭等客人走完了才出来，到时候再下车找他吧。”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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