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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年......”粲之呢喃，然后道:“可我觉得中医我还没有学好。”

“我问过老先生了，他说你现在写出的一些方子，就算拿出去卖也是足够的......中医要想学好，不知是猴年马月了，说不定你被人叫老爷爷了也还会有道不清的地方。”

“可......”

“可你不想去？”席洵看出了粲之的犹豫，皱了皱眉头，直接道。

“不，不是......”粲之立即否认，可一对上席洵注视的目光，突然变得有气无力，后面两个字的尾音像是被咽到肚子里。

他知道席洵不相信，于是只能认错般垂下脑袋。

“粲之。”席洵突然严肃起来，“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前线，你留在国内只会让我多一个羁绊，而且军里的事你不清楚，我明里暗里的敌人有很多，我怕有一天会守不住席家，守不住你。你在法国，宁伯父会帮忙照看你，那边的环境也比现在的中国好些。”

粲之站在二楼楼梯口，依稀能听见席洵出门的脚步声，心跳缓缓恢复正常，他有些苦恼，出国这件事是一早就被安排好了的，按理他早就接受了，可是方才听到要在法国待七八年时，他突然又不想走了。

七八年......

因席洵的身份，他不可能会经常到法国，而等粲之学成回国，席洵就快要三十岁。

那时候，大哥应该也会成家了吧？嫂子......

想什么呢！

粲之忽然反应过来，立马遣散心里的思绪，想起席洵刚刚提起上海时，眼里看得出的复杂与忍耐，又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

四十

一年后

树梢上的阳光渐渐灼热，一到下午窗外的知了便扰得人心乱，厨房的冰柜里镇了许多饮品和水果，粲之和尉念每日都会去瞧一瞧，然后顺几个小冰块，含在嘴里，一口清凉。

席洵回来后，一家人的生活又恢复如初，粲之和尉念在家里读书写字，席洵两点一线平平淡淡，偶尔在回家路上看见小摊推车，会给粲之两人带些小零食，回家后和两个小子一边唠嗑一边吃，日子看起来慢悠悠的，可转眼又过了大半年。

不过，今年席洵错过了粲之十七岁的生日。

六月时，长江一带发了大水，听闻大雨瓢泼，如倾如注，纵横千里，一片汪洋，田地牲畜均不见踪影，沿岸城镇死伤无数，河里浮尸漂流，而南方战事不停，本就民不聊生，此次灾害让南方局面更加骇心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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