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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嫔幡然醒悟，从来没有什么谈判，她在宋知面前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她看着宋知一步一步靠过来，吓得贴紧了冰凉的椅背。

他的一句轻呵盘在婷嫔耳边：“娘娘，进了天城就要分清自己的处境。”

他走后好久，那股寒意仍然让婷嫔止不住地颤抖。

『山河』（九）决定

深夜，宋长逢的书房里留着一盏灯，书一本一本摞在地上，被翻了个遍。宋知一本一本地看过去，包括书房的每个角落。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被婷嫔的几句话彻底搅乱了，他派人盯过，婷嫔常来的就是这间书房。

忽然一张纸从书中落出来，宋知直觉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他蹲下去捡起来，是父亲早年写给母亲的信，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借着昏暗的光读了下去。

有人在外面轻轻叩了叩门，没有回应，山雨盈开门走了进去，便见宋知一个人呆坐着，烛火跳动几下，照得人不真切，但是他眼底的迷茫还是清晰的落在她眼里。

“城主，不早了。”

宋知抬眼：“前辈，您熟悉我的母亲吗？”他知道山雨盈修习易容，容貌二十年华，在天城少说也已经有三十几年。

和她的猜测分毫不差，山雨盈叹了口气，回身关好了门：“我与夫人交情甚好。”

“我娘她厌恶天城吧，她——是自杀吗？”

山雨盈摇了摇头：“夫人比你想象的坚强，当年一场意外，她为了保护城主，遭人杀害了。”

和他想的一样，从小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父亲一定威严高大，母亲一定美丽温柔，能扛起家里所有事。父慈母爱，这些都是他不曾拥有的，更是一直渴望的。

他回家了，却也只抓住了这些美好的一角，可是幸好，每一处温暖都不曾让他失望，这可能就是血缘吧，一封信几句话就足以让他触碰到家的轮廓，弥补自己多年来默不作声，一个人承受的孤独。

“这样啊，母亲很坚强吗？有时间与我多说一些父母的事吧。”宋知嘴角微微上扬，片刻后又问了一遍“那，她讨厌天城吧。”

“夫人她厌恶满手鲜血的天城，厌恶不分善恶而挥剑的天城，她......是个善良的人。”山雨盈有些哽咽，“可是老城主已经脱不了身了。”

沉寂之中响起宋知不轻不重的一句“可我能。”听得山雨盈心惊。

他一下明白了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以及信里父亲不住地向母亲说着对不起的心酸，宋知又问：“你说，母亲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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