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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空气凉爽,天空还有些光亮,伴着一抹晚霞,显得格外有情调。
我俩跟司机说了一声,就此下车。
向前走了一阵,来到车祸现场附近,只见一幅白布盖住一具人形,布的一角,被鲜血染得殷红。
旁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女人不住痛哭;孩子仿佛还没接受现实,木然地盯着周围的车辆,如同没有生命的玩具娃娃。
还有一个中年人,站在路障旁,和众人吵闹,非常专横。
我听了几句,他应该是死者的堂哥,特地来帮孤儿寡母敛点钱。
我和苏改琴,准备绕过路障,那中年人眼尖,喝止住我俩:“一人五十!”
苏改琴愤然道:“我们又没车,凭什么给钱?”
“没车也是从车上下来的,过路就得给钱!”
我不愿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好心情,想要息事宁人,就掏出二十块钱,说:“我们是大车上下来的,一人十块是吧?”
“单独过来就是五十。”
中年人不依不饶,“要不然,你们还是回到车上去。”
苏改琴勃然大怒,叫道:“你还讲不讲理?”
没想到,中年人的声音更大,吼道:“我们讲理,老实巴交讲了一辈子理,结果呢?人死了,车跑了,现在谁跟我们讲理?”
“谁要能找到肇事车,冤有头债有主,我们马上就走。否则,你让这一家人咋办?”
苏改琴也说不出话,再看看那孩子,也觉得可怜。
就对我说:“你不是会点阴阳的门道吗,要不给他算一下,是谁撞的?”
我摇摇头刚要否认。
没想到,那中年人听见了,问:“你会算卦?能算出肇事车吗?”
他这一嗓门,搞得周围一圈大家都听到了,纷纷看向我。
我说根本不会。
但大家被堵得难受,病急乱投医,一致嚷嚷让我试试。
我怕事情闹大,就说:“好好,我试试吧。但有一个要求,我要和死者待一会,必须用白布围起来,大家不能看。”
中年人走过去,跟死者媳妇说了。
女人看起来乱了方寸,也没什么主意,凡事都让堂哥做主。
于是,中年人就把我拉过去,掀起白布挡住众人视线,让我和死者独处。
我无可奈何,只好掏出随身携带的药水绕指柔,注射到死者喉部,死马当活马医。
他的腹部被车轮碾压,肠子流了一地。
所幸,胸腔和头部没有受致命伤,因此过了片刻,喉咙里居然还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想,车祸都是突发事件,死者猝然之间,肯定没时间看到车牌号。
顶多能认出车的颜色,或者分辨出是轿车还是卡车,再能看出车标。就算意外收获了。
我附耳过去,听到他说出几个字。
然后如了却心事一般,本来留有一丝缝隙的眼皮,也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力量合上了。
我站起来,心中惴惴。
中年人放下白布,重新盖上尸体,问我:“算出来了吗?”
我摇摇头,说:“抱歉,时间太长,信息素全流失了。”
说罢,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中年人,说:“我俩的。”
中年人摆摆手说:“不要了,你俩过去吧。”
我和苏改琴忙通过路障,快速向前走去。
苏改琴问我:“没成功吗?”
我顿了顿,踌躇地说:“这种车祸死的,一下就没了。按我们的话说,魂魄都撞散了,根本感受不到。”
“事故去世的都这样吗?”苏改琴追问。
“也不一定。”
我含糊其辞,“不是突然死的话,兴许还有沟通的可能。”
苏改琴怅然道:“但对于死者来说,突然死亡,说不定没那么难受吧。”
我支吾着。
话题有着沉重,白瞎了傍晚的红霞。
我俩默默走着,过了一会就下了公路,来到田间小径上。
两侧密密匝匝的玉米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天色昏暗,飞鸟投林。
随着身后的汽车声渐渐消失,一派田园风光的图卷。在眼前铺开。
我心情豁然开朗。
看到苏改琴依然面色沉郁,似乎还没从刚才的车祸现场中走出来。
就找话和她聊天,“走了半个多小时,是不是快到你家了?”
苏改琴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我锲而不舍,继续问:“对了,你弟弟到底怎么了?有病要去医院,我可真不会算卦。”
苏改琴突然钻进玉米地里。
我心里砰砰直跳,愣住片刻也紧追过去,满脑子都是电影《红高粱》里面的镜头。
她停住脚步。
我走到跟前,看到玉米地里有一块空地,她面前是一个小小的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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