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可以想象,尽管苏改琴说我不是她男朋友,她妈妈也会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村子里二十四岁的女孩,如果还没订婚,就足以引发父母的焦虑了。
“叫姨或者阿姨都行。”苏改琴对我说。
然后又对妈妈说:“这是我同事王柯,一直在城里没来过农村,放假了想来玩玩。”
她居然给我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我长得这么接地气,怎么看也不像没到过农村的。
而且,我突然想到,还一直没告诉过她我的名字。
她怎么知道我叫王柯?
吃过晚饭,阿姨早早睡了,似乎也有些给我俩留出空间的意思。
“要不要上房顶看看?我们这边夏天都喜欢在上面乘凉。”苏改琴邀请我。
夹道里,一架竹梯子,斜立在堂屋上。
上去之后,我看到房顶上,有三个草墩子,还有一些地瓜干晾在上面。
我俩坐下来,苏改琴随手捡起几个地瓜干递给我。
我咬了一口,有些偏硬,但很有嚼劲,也非常甜。
“你咋知道我的名字?”我问她。
“李老师的三个孩子议论过你,说你在当地手艺好,还便宜。”
没想到,我居然还有些名气,实在是汗颜。
苏改琴话锋一转,又聊起了她弟弟,“十二年前的九月十四,按日子算也就是明天,正好是礼拜天。”
“苏阳没上学,一上午都在外面玩,中午也没回来吃饭。在我们农村,小孩子不按点吃饭很正常。”
“有些孩子玩着玩着,到了饭点,就在别人家吃了。可直到下午两三点钟,他还没回来,我就有点慌了。”
“苏阳不是那种一玩就疯的孩子,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很罕见。我出去找了几个他常去玩的地方,都没找到。”
“到了下午四点,噩耗传来,有人在河里把他捞了出来。”
说到这里,苏改琴顿了顿,应该是回忆起了那天可怕的一幕。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当时我年纪小,整个人都懵了,只知道抱着苏阳哭。”
“直到我妈也过来,我们一家人,就好像天塌了似的。我名字里的改字,在农村就是希望下一个孩子能改成男孩。”
“后面的事,就不给你细讲了,我也不愿意再回忆一遍。只是我后来长大一些,才意识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不对劲?”
“我回想起来,小阳的手指甲里,全是黑色的淤泥,有些甚至深入到了肉里。”
“那一定是情急之下,抓挠河床了。”我解释说。
“是河床的泥没错,但溺水的人,一般都是在水中乱蹬乱踹,沉等到河床的时候,一般都没有呼吸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抓挠呢?小孩子本来也没办法长时间憋气。”
苏改琴说的有一定道理。
但时过境迁,这些小小的细节,又能有什么用呢?
“因为几乎每年夏天,这条河里都会淹死小孩子,苏阳出事前不久,就有个孩子也淹死了。”
“所以大家都没想别的,只怪自己的孩子淘气,命里该绝。几年来,我爹妈渐渐接受了现实。”
“但我随着年岁增长,却越来越觉得可疑。综合小阳平时的性格,和指甲里的淤泥,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九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微凉。
我望着河流的方向,回想起傍晚那个若有似无的黑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我们下去吧。”苏改琴贴心地说。
下到地上,苏改琴帮我把西屋的床铺好,说:“明天你陪我给弟弟烧纸吧,十二周年,一轮都过去了。”
我点点头,感觉自己大老远来一趟,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事了。
苏改琴和我道别,回堂屋和母亲去睡。
这西屋有两张床,当年应该是苏改琴和苏阳姐俩的房间。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