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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素未谋面的无头怪自来熟的好意让我心里有些惴惴——说起来确实是素未谋面啊,他连脑袋都没有——我也确实见过报团取暖的流浪汉们,有那么一点理解他们想要互相帮助的心情。可是,他居然把我也当成了那群肮脏的恶魔的同类,这让我心底十分不舒服。
身后“咔哒咔哒”的爪子刨地声由于硬质的青石板路面而显得格外清脆,宛如镜子反射光线一般地被青砖墙面掷入耳中时却由于它们的数量众多而格外森然,让我蓦然觉得自己像是在白骨堆成的汪洋中奋力前游,一举一动都会带起周围干枯的骨头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我突然想到,如果按照那个无头怪所说的,那些野狗会追着死人跑……我就算了,难道是因为这些天和弗拉德走的太近了,所以也沾染了他的气息吗?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弗拉德那边也被这群从阴影中生出的野狗追逐也就有理由了。
现在是夜晚,即使他注射了一定量的阻滞剂,摆脱它们应该也是轻而易举吧。我想起连维克托那家伙都能变成蝙蝠飞走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需要太过担心的了。
毕竟真正难以脱身的是我自己啊!
好在那家伙给我指的路虽然在小巷中东拐西拐,但是也没有什么岔路,只是空气中的臭味越来越重了。真该死,我为什么总是会跑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来啊!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正在冲向巨型垃圾填埋场的狂奔机器人——就像是机器人总动员里的瓦力的加速版。
我正想回过头看看情况,却刚好在侧脸的一瞬间越过自己的肩膀,看见一只浑身黑色的野狗从墙角的阴影处钻了出来,不假思索地向我奔袭而来。
我甩手丢掉了整瓶高纯度的圣水,身后居然真的冒出来了皮毛被火焰烧焦的蛋白质的味道和那只狗的一声惨叫,这也让我越来越迷茫,对于这些东西究竟是恶犬还是恶魔的判断再次迷失。
周围的青砖越来越斑驳,碎裂或者缺失的部分也越来越多,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人乱涂乱画的痕迹,一点也不像是最初入口处那个还近似于景点的味道,我又有种闯入了贫民窟的感觉。
偶尔路过一两个窗口,可是窗户里黑洞洞的,从半掩着的漏风的窗口渗出来的味道也有些发霉和陈旧,不知道多久没有人住过了。
我时刻留意着周围景色的特征,我很害怕又跑进了那种魔鬼一样的循环,到时候就会发现那群野狗正在前面对我龇着牙流着口水。
“砰”的一声,好像是□□狠狠地撞击到墙面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吃痛的哀嚎,和爪子噼里啪啦刨地的声音,我猜是某个跑的急了的野狗已经奋不顾身地追到了最后一个转角。
果然,它发出了一声发现猎物一样的高吠,似乎是要兴奋地通知同伴。
我头皮一麻,只能再次从包里掏出一瓶圣水,可就在我正准备回头投掷的时候,却发现两边的墙角一时之间居然都爬出了一只只劲瘦细长的爪子,黑毛裹着犬科动物特有的肌肉精健的手臂,伴随着爪子抓着地面发出让人牙酸的噪音,逐渐从黑影里爬了出来。
我就像处在一个被剖开的蜈蚣中间。
没有办法,我只能拧开圣水的盖子,一边瓶口向下拖拽着滴滴答答的圣水一边跑着,希望那些纯白的火苗能再给我一点时间——那该死的无头怪,说好的这边是安全的呢?
风中的臭味越来越浓,不过那是从外面吹进来的凉风,和巷子中阴冷潮湿的空气又有所不同,这也说明了这段黑暗巷道即将迎来终点。
不知道那边到底还有什么,我想要松一口气却又不得不绷紧神经。
忽然眼前一黑,一闪而过好像一个球一样的东西窜到了我身后。
我没有缓下脚步地回头一看,那好像是个人头……
脚下触感倏忽一变,我从斑驳的青石板路上踏入了有些软绵绵的土路——这里的空气总是很潮湿,弄得这些土路也有些黏黏的,总有种回到本家的感觉。
身后那些接踵而至的狗爪声还未停歇,我就看见眼前不算开阔的地方黑影幢幢,一个个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地伛偻着身躯。
我心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复杂的感觉了,只是觉得,还真让我闯到了这帮无头怪的老家了吗?
不过他们应该都很怕这些野狗的吧。
于是我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有野狗追来啦!”
离我最近的黑影先是一怔,随后犯病一样地疯疯癫癫地跳了起来,就像是学着我说话一样,朝着那群黑影喊道:“有野狗追来啦!”
“野狗追来啦!”
“哇,怎么办呀!”
他们一声又一声地传着,混乱地抱着自己脖子上并不存在的脑袋漫无目的地四处逃窜,我也没有松懈下来,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这里没有头的尸体大概有几十只。
不论这场面多么滑稽,我也还是专注地推开一个又一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统一都没有头颅的身体,向里面挤过去。
最早先那只无头怪说的对,只要我藏在这里,那群野狗也许真的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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