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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陈烨所说,如果到了无法找到陈青檀的时候,可以沿着炼丹房一侧的竹林小径进入长生观后的幽篁里,在竹林深处找到答案。
“你倒是……有点自觉……”我听见弗拉德在我身后一声轻轻的笑声,轻轻拂过竹叶味道的空气,吹到我的后颈上。
“怎么?”我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感觉到指尖被包覆粗布和薄茧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决定继续不回头也不松手,防止暴露我自己有些窘迫的表情:“这就算作是我们再次相遇的奖励了,对。”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幸运的孩子,所以我从来不奢求能够得到除了努力之外的奖赏,我从来都是……想要把我还拥有的东西都紧紧握在手心。
我又听见了弗拉德的轻笑:“收下了,我很喜欢。”
陈烨终于忍不住沉默了,回头朝我翻了个白眼:“你们真的是来旅游的吧,连我这个敌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你管得着吗?”话虽如此,我也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
我觉得我们三个之中,陈烨是把心思与算盘都摆上了明面的;而我虽然继续维持着和陈烨插科打诨的嘴脸,但也处处留着心眼;唯独弗拉德,他好像真的是来享受生活的。
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啊……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你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
突然一阵人声闯入耳畔,我下意识地将手指竖在嘴唇前,示意所有人噤声。
那是陈青檀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连这都能猜到——你甚至能猜到自己是假的。”叶桐的声音夹杂着三分嘲讽和三分敬畏,余下是我听不懂的情绪。
陈青檀的声音蓦然低了下去:“从意识到这一点、到承认这一点,不可否认的很难。”
“我无法和你感同身受——”
“你不像他们一样喊我师父了吗?”陈青檀突然打断了叶桐。
叶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我不配。”
陈青檀自顾自地“嗯”了一声:“看来发生了很多事啊。”
“江蓠她……是她发动的大蛊吧,那就说明她平安无事,是因为余牧误打误撞炼出来的长生药吗?”
叶桐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我不能告诉你。”
陈青檀被这个答复噎得也是一顿,旋而转复为一声介于轻叹和轻笑之间的声音:“好吧,我懂了。但是要尽快结束这次大蛊了不是吗?她似乎就要撑不住了。”
他很快又恢复了原本轻描淡写、仿佛总是浮于白雪一般的声线:“那么你独自跟随我而来,想必早已知晓了些什么吧。”
叶桐也跟着他再次进入了自己的角色:“那是自然。”
我们跟着陈烨一起静止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地上的枯枝落叶很容易就能暴露我们的存在,即使是学习过静步的我,也不敢保证在这么困难的环境中还能隐藏住脚步声。
但叶桐倒是十分自信地开始了踱步,他的铁靴碾压过枯涩的竹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随着他看似自由散漫的路线,那些声音也越来越近。
那脚步声仿佛自然携带了千钧的压力一样,我只觉得仿佛大难临头的危机感越来越迫近,甚至能够听得清我自己的心跳声。
陈烨的呼吸声也变得十分急促,想必他也感觉到了。
弗拉德又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指,似乎是想要略微安抚一下我。
叶桐停在了距离我们只有一片竹子之隔的彼方,我甚至已经能看见阳光落在他的盔甲上反射出来的碎光了。
“其实你早就炼出过长生药了,但是谁都没想到你藏在了哪里。”他的声音陡然变冷,像是洞穴里吹出来的森然的风:“而装那长生药的药瓶子,正是江蓠——!”
突然间,一只覆满甲胄的手穿过了最后那一层障碍,径自扯住了陈烨的前襟,不由分说地将他、或者说将纤弱的江蓠的身子拖拽了出去,陈烨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消失在了弗拉德和我的面前,只留下纷飞的竹叶。
“什么!”即使是陈青檀也没有料想到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应该并没有想到江蓠就藏身在如此近的地方,更没有想到叶桐早就想好了依靠之前的记忆直接将江蓠掳了过去。
“不可能……你已经偏离了原本发生的一切了吧?你怎么可能得知长生药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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