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后来我是独自走的。

出来的太晚，剧组都已经散场，纪明安一出门就被专车接走，我落后他半步，往他相反的地方走了。

门童为我打了辆车，我因胃还不大舒服，便婉拒了，好在这里离我家不远，虽然夜里清凉，但很快也走到了家门口。

只是临近路口时发现一旁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巷口影影绰绰晃着树影，我停了几秒，刚好不远处有经过的车开了车灯，我心道好运，忙借着光匆匆跑了过去。

回到家时外婆还没睡，电视里放着好大声的背景音，我一进门她就开始嫌弃我，“怎么又喝酒了？”

我忙讨好解释，“是剧组聚餐，不好不喝的。”

她看起来有些累了，不轻不重地往我背上打了一下，我记着她前两年刚做完手术，身体也不大好，把她身上的披肩披好，叫她快去睡觉，往后也不要等我。

“你要早些找个女娃，我哪还用得着管你，好像我稀罕你似的。”

这话我没法接，我天生是个同性恋，实在没法去祸害别人家姑娘，只好苦笑着说，“我天天忙里忙外的，哪家姑娘能看上我。”

“我看鹿鹿就不错。”

她又在乱点鸳鸯谱，我叹气，“外婆，人家鹿鹿有男朋友的。”

“你看看，连鹿鹿都有男朋友了，你多大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我说她也不该不知道鹿鹿有对象的事，我被她念的头疼，忙推她进了房间，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精疲力尽，随便洗了个澡便上了床，下午买的砚台被我搁置在一边，我恍惚地盯了几秒，想起晚上和纪明安分开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打开我送他的礼物。

或许我多呆几秒，他恐怕都会把东西退还给我。

但这只是我的臆测，纪明安年少上位，十几年风雨过去，他早就沉稳冷厉，处事张弛有度，不可能会做出这么没风度的事来。

可又想到他在酒席上灌我酒，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心里空了几秒，关上灯翻了个身，心想，早知就还该把砚台送给他。

第二天到片场时气氛有些尴尬，好像所有人都默认我得罪了纪明安，演艺圈混的都是人精，谁都不敢冒险再得罪资本，我看着平常还会和我插科打诨的场务猫着腰藏在角落，忍不住叹了口气。

被孤立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好事，唯一的好处就是落个清静，我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哪知拍戏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是开始。

鹿鹿昨晚就因生理痛请了假，我在剧组不太用着人，今天也没叫她过来。一开始我没觉得不对，因为我们拍戏前都会走一遍戏，但演着演着我就发现男二在挡我的镜头，起初我以为是抢戏，但后来才发现他是在做别的。

“季枝，你怎么回事？”

导演叫了停，我尴尬地从沙发上起来，站在一边，男二为我说话，说我可能是太过紧张，还拍了拍我的肩叫我放松，我强忍住不适，点了点头。

“能不能再来？”

谢平导戏时不太认人，没理男二的话，男二脸色不好看，我深吸了口气，也点了头。

“能。”

我知道今天场地租赁的时间有限，况且这场戏并不算难，剧组也没有预算为我折腾，谢平一场戏来回来折腾了七八次，早就要不耐烦了。

一场戏拍完我出了一身汗，男二是个走流量路线的小生，热情地过来扶我，我没带助理，片场也没其他人理我，我往后退了两步，说了句“不用”，便回了休息室。

下一场需要换衣服，服化的老师把我领到更衣室，拿了套新戏服给我，年代戏的衣服复杂难脱，我嫌背后拉链难拉，就先脱了裤子，哪知道新裤子还没穿上，门就从外面开了。

“谁？”

我立马侧过身，躲进衣架左侧。

“我看你好久没出来，怕你出事。”是那个小生。

“我没事，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换好衣服出来。”

“需要我帮忙吗？”脚步声渐起，我冷汗又生，放大了音量，“徐哥？”

“徐哥不在。”门被关上，他悄然走了进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刚才是哪里难受吗？我看你好像不大舒服。”

他伸了手过来，想要把我拉出来，目光却一直往我下身瞟。

更衣室就这么大点地方，还都被戏服塞满，我用余光瞥见他锁了门，又想到他刚才在片场的所为，心里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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