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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因为纪明安，我一夜都没睡好，去宁城的路上也一直都在补觉，到了宁城后宁城又下了雨，我和鹿鹿匆匆办了入住，望着大雨倾城的外面，面面相觑，最后哪里都没去成。
我和周末昼约了周三，离这还有两天的时间，来宁城一趟不容易，林序抓着我消了我的假期，把我安排的满满当当，本来到酒店的下午后就该去公司开会，如今也只能打开手机，将就与他视频。
林序给我规划了一下接下来的半年，大多都是一些展望未来的术语，这是每个年中都要发生的对话，我浑浑噩噩地听了，他说一句，我便点一下头。倒是鹿鹿听的很认真，在一旁记着笔记，林序望见了，便拿此来挑剔我，说我开个会都不认真。
我彼时还不太清醒，还随着他说，“你说的对。”
对面的小屏幕卡了一下，他的脸顷刻被放大数倍，几乎是贴着镜头喊我的名字，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的一懵，鹿鹿偷笑，把本子遮在脸上不停耸肩。
“季枝，你有没有在听？！”
“……”我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闻言咳了一下，连忙坐好，耳朵也有些红。
“在听的。”我讨好地笑了笑，“下半年我努力拍戏，争取提名，明年就打进金马奖。”
林序瞪着我，“还有呢？”
刚才用的是我往年的套话，我朝鹿鹿瞄了一眼，无声求救，鹿鹿小声嘀咕，躲过镜头悄悄说，“综艺——”
“这两年靠真人秀走红的太多了，季枝，以前是觉得你性格木讷，上去没法吸粉，现在——”
我头疼，立马打断他，“现在性格也木讷，也没法吸粉。”
他没理我，“现在我发现要脸就行了，长得好看，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知拿什么东西敲了敲桌子，道，“周末昼那个戏要没试上，下个月就给我拍综艺去，都二十六七的人了，现在还在混三番，你看看你同龄的人。”
“可我刚演的是谢平的三番。”我提醒他。
“那也是个三番！”
他恨铁不成钢，神情都有点扭曲，我一瞬间以为回到了幼时，我的母亲就会这样揪着我的耳朵，叫我看看别人家的小孩。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怕被他看到，便低下了头，他却一瞬间音调降了半拍，约莫以为我被说的难受了，我听见他卡了壳，狐疑地叫我的名字。
我没理，他又叫了两声，鹿鹿在一旁不搭腔，他不知嘀咕了两句什么，又说，“什么臭脾气，说你两句还不行了？快点给我抬头，继续开会！”
我噗哧笑出了声。
“季枝—！”
我忍着笑往后倒，像是要避开他呼之欲出的怒气，他被我耍了一道，快要恼羞成怒，“我看你是铁定不会被周末昼选上了，下周就滚过来签合同。”
我连连点头，脸上笑意不减，林序虽然脾气火爆，却也带了我四年，这些年不嫌我的温火，就算是手下有成名的，也从来没说要放弃我。
我平常和他吵闹惯了，心里却一直把他当亲人对待，与我外婆无异。
一场会开了两三个小时，电话挂断时外面的雨也没停，我和鹿鹿将就点了份饭，吃完便叫她回去休息。
但可能是我清晨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她一直憋着没怎么与我说话，刚才被林序那么一闹，大家都放松了些，她也就没忍住好奇，问我早上是怎么了，一身的低气压。
我正在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状若无事地抬头，朝她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愁过两天的试镜。”
我不想说是因为纪明安。
纪明安和我的关系尴尬，如今他要结婚了，再说起这些，倒有点像旧情人的纠缠了。
“没事的小枝哥，你一定可以的！”她不知哪来的对我的自信，闻言忙鼓励我，“你戏演的那么好，这次一定会被人看到的，而且这可是我们谢导推荐你的，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谢导啊。”
自上次删戏以来，鹿鹿就对谢平有一些隐隐的不服气，这次知道是谢平提携我，她一时连称呼都改了，我眼里泛出笑意，也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借你吉言了。”
雨下了一天，到六点时才变得淅淅沥沥，我早上睡的多了，鹿鹿走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看剧本，倒也没怎么再睡。
酒店的窗户是半开式的模样，雨停后我推开了些，想要换换风，但一瞥眼看到不远处的高楼，心不知怎么顿了一下，又轻轻靠在那里。
我和纪明安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在宁城定居，来宁城一趟，他总是要比往常还要忙，离开时也总是凌晨就要起身离开，我心里心疼，却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好直说，只好每次都偷偷起来陪他。他有时会说两句，有时也会随我。
那时候我的戏也不是很多，时间充裕，偶尔还会送他到机场。纪先生是个大忙人，一睁眼就要处理工作，我以前总以为这些上位者只需处理重要的事，并不会太过繁忙，直到遇到纪先生，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纪先生忙的很凶的时候，也会犯头疼，我起初不太懂，后来跟着网上学了些，每次出门前都会给他泡一些热茶。
那天送他到机场时也是雨天，我身上溅了些水，却一直忙前忙后，纪先生望见了，皱着眉把我叫过去，我本来手里还端着东西想要给他，他却看也没看，拿过一旁的毛巾就盖在我头上，叫我闭眼。
我应该提醒他的，他不舒服，眉头一直紧锁着，可我又贪恋那一点点潮湿的温度，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腿边，把体贴懂事忘的一干二净。
后来我已经忘了那个凌晨我们还说了些什么，就只记得我送他上机时，他转过头，沉吟着问我，“你觉得宁城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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