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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素朴,虽隔富丽堂皇的端王府不到一条街,却许是得了府邸主人简朴节俭的习性,白墙灰瓦槐树莲花,一庭一院都透着属于寻常人家的质朴无华,一砖一路都走得平平淡淡很是心安,听得林风眠。
“嘶……”,叶寒眉眼微微扭曲,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扯过身旁一方已有红梅数点的白布,熟练擦拭去指尖冒出的一滴殷红血珠,看样子已是习以为常。
仅隔着一方矮脚榻几,见叶寒又被针扎破了手,江流画心里无奈低叹一声,连忙放下手中针线,将榻几旁装着止血药膏的青花小圆罐打开,拉过叶寒被绣针扎破的手指为她轻涂在伤口处,心疼她这般不爱惜自己,不禁轻声责怪道:“不会做针线活就不要做,瞧你这心神不宁的,手都快被针扎成竹筛子了。”江流画边说着边叹着气,但拿叶寒也是无可奈何。
许是扎多了习惯了,叶寒倒不觉得有多疼,没事道:“做针线哪有不扎到手的时候,你让我多做几遍不就熟能生巧了吗?”
这段时间叶寒没事就往她这里跑,江流画怎会不知她的郁郁心事,心疼看着她,轻声问道:“又想阿笙了?”
被说中心事,叶寒忽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眉眼浮上的淡淡苦笑莫名让人心疼,“算下日子,阿笙随朱老夫子去军营也有一个多月了,我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军营过得好不好,吃的还习不习惯,有没有到处调皮捣蛋惹他爹生气?”还……有没有玩累时,想起她这个娘来?
灰瓦散暑,槐树增阴,风眠居内自得一片清凉,背阴的绿纱窗前下,她的三个孩子正午睡得正熟,都在自己身侧不曾分离,与小叶比起来,江流画也知自己幸运多了,此时她做再多的好言安慰都不合适,都是以自己之喜衬她人之悲,所以只好转而说着自己的苦楚来抚慰缓解小叶的苦与愁。
“这不也是事发突然不得已吗?谁知道这西北的蛮族就突然打了过来,军营一下就进入作战状态,全都封锁了起来,只进不出。你没看见所有并州城大大小小的将领都被招去了军营,连我家陆知也有一个多月没能回家,至今连孩子生病了都不知道。”
江流画一说起前段时间孩子生病的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并州盛夏多日暑重,又一夜骤然暴雨倾盆,冷热落差太大,承文承武还是不到一岁的小婴儿自是不出意料地病了,得了风寒,吓得她连夜派人请来大夫医治,几天几夜都不敢合眼,可屋缝连夜偏漏雨,不出几天明珠也被传染上染上了风寒,高热不退。
那段时日,江流画现在想起满嘴都是说不出的苦,三个孩子一下都病了,陆知又不在家,她忙前忙后心力交瘁,都不由萌生了轻生之念:若孩子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不活了。还好有小叶在,与她一起照顾孩子喂药吃饭,还得抽出时间来劝自己放宽心莫急,就是因为有小叶一日日陪着自己,她才有勇气撑了过来。
不过她的孩子现在是没事了,可小叶的孩子却一直在军营迟迟回不来,连个口信都没有,江流画感同身受,为叶寒感到愁心,想着发办法支着招道:“你不是说青川最近也会经常回来吗,怎么,你没跟他问下阿笙的事?”
“青川一般回来都是在书房忙公事,大小官员都在,我也不好去打扰他。”叶寒淡淡回着,刚才才舒平的秀眉又渐渐皱拢,轻蹙垂眼间包含了太多的愁绪与无奈,“其实很早前我就跟青川提起过此事,可我一说到阿笙,青川就会云淡风轻地将话引开,或者说阿笙在军营过得很好,暂时不想回来,让我不要担心。”
江流画明显不信,立即问道:“你信了?”
“信什么?信阿笙是真的暂时不想回来,还是信青川说的话?”叶寒抬眼一望也同样回问道,但双眸透彻依旧是黑白分明,如此一问其实心里明白如镜却不得不装糊涂罢了!
“你就这般由着青川骗你?你不想阿笙吗?”
江流画自是都不信,青川的心思太深她摸不清,但阿笙她是了解的,那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他是不会舍得让叶寒这个当娘的一天天想他想得思念成疾,由此可辩青川所言的其中真假。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能想明白,她不信小叶会想不通,所以她又有些急又有些气,不懂她为何隐忍着不戳破青川的谎言。
夏蝉长鸣扰耳,叶寒却觉热闹,可他间的热闹终究不是属于她的,反而将她此间的愁绪和孤楚衬托得淋漓尽致,无奈却也只能自我想通释怀,“我了解青川,他不会无缘无故骗我,相反青川也了解我,他知道我舍不得阿笙却还是将阿笙带去了军营不让他回来,我想这必有他不得不做又无法与我说出口的缘由。阿笙是我的孩子,我想他是自然,但青川也是我的丈夫,我信他,理解他为心里定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所以才不得不说谎骗我,就像他信我一般,明知我想阿笙至极却一直忍着,没有一再求他逼他将阿笙带回来一样。”
这是夫妻间的信任,江流画明白因为她也有,就算陆知在军营里回不来,但她也知道陆知也会无时无刻惦记着她和孩子过得好不好,就像她一般无时不刻没有不想他。
“……你们呀,真是,都是一张床上睡的夫妻,隔着这么近,怎么心思却绕了个千山万水,也不嫌累?”两人沉默良久,江流画率先开口打趣着叶寒。
心里的苦楚和想法都说了出来,叶寒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心情不错回道:“是呀,哪像你家那根榆木做的木头,在床上一根直通到底。”
江流画一下没听懂,过了一会儿才忽懂叶寒其中隐晦暗意,不由“噌”地一下羞红了脸,瞧着叶寒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真是臊人得紧,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寒大胜,不由张开嘴大声笑了出来,却没曾想到把窗边午睡的三个孩子给吵醒了,于是两人又立马陷入一场哄孩子的兵荒马乱中,任屋外骄阳炙烤岁月吵走,只愿在风眠居里平平淡淡过个心安。
是夜,鸣蝉歇,池蛙了,柳静荷止,月半上高楼,合璧庭亦深睡去,幽静沉沉如画,只描绘着浓淡五墨的夜色。碾轴画长,忽见一月影黯淡的八角凉亭旁一株石榴花开灼红似火欲燃,尽情绽放不肯轻易睡去,而此时已是夜深。
并州的盛暑,即便骄阳换了冰月,这夜也不见得凉快几分,就算是占尽好地势的合璧庭也逃不过这天地熔炉酷暑热,好在冬时储的寒冰够多,屋内一个个木箱子大的冰鉴于夜中默不作声地吐着嘶嘶凉气,硬是在这无处可逃的暑热中给人提供了一个安心睡觉的庇护所。
夜很深了叶寒知道,青川回来时就已是很晚,躺在床上这么久也不见他丝毫动静,想必是已深睡入梦。叶寒小心翼翼拉开青川抱着自己的手,轻抬起头来想确认一下青川睡着没,没曾想身子却忽地被往后一拉,又立马回到了床上。
“小淫/娃,大半夜不睡,想干什么坏事?”
本是应睡着的人却突然醒了,叶寒顿时心虚得不行,就像是一个入夜行窃的小偷被抓了个正着一般,而且还是个专劫色的采花贼。
可惜叶寒不仅是个学艺不精的贼,而且还是个有贼心没什么贼胆的小贼,这不,刚被青川这个正主抓了个正着就顿时歇了菜,将红得烫人的脸埋进青川怀里,羞得根本抬不起头,更别说说话了。
叶寒是个什么性子青川怎会不知道,今日这般“重欲”,方才还一反常态伸出她那双柔软微凉的小手偷摸自己,心下自是清楚怀里这个小淫/娃为何如此,体贴说道:“你月事近两日就要来了,你忍一忍,等你月事一完,我绝对将姐姐喂得饱饱的,让你一刻也离不开我。”
其实青川也想,只不过有前车之鉴在,心有余悸:最初尝到情爱滋味时,当了多年和尚的他情/欲难满,所以只要一有空便压着姐姐没日没夜地操弄,毫无节制,哪怕月事临近也不放过她。直到后来有一次,也是快临近月事时,想着又要好几天不能碰姐姐,便缠着她变着法儿地弄她,想弄个够,没曾想到□□太频竟导致姐姐月事提前到来,让他经历了一次红枫染晋江的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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