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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苏秀眼角一跳，什么事也不想听了。
姚红柳揭了覆面黑纱，看着两人背影，不紧不慢地道：“传圣上口谕，苏秀接旨。”
“…………”
薛承弼拉了苏秀手， 把人拖了回来，恭立一旁，听得姚红柳道：“即日起，苏秀封安北王，下辖雍州六郡五十七县，赐安北王府一座，黄金两千两，另——”
苏秀没等人说完，便道：“白龙佩给我，我不辞官总行了吧？”
薛承弼几时见过他这般失礼过，手落在苏秀腰上一拍，皱了皱眉。
姚红柳似是预料到他这般，语气依旧，“皇上料到你不答应，遂强要了淮南王的一处地给你。”
“哪里？”
“开封。”
此话一出，不光薛承弼震惊，苏秀也半晌没说接话，眼往薛承弼身上看了几次。
“淮南王那儿抢来开封是多不容易，你也不想想，皇上如此待你，你还挑三拣四，抗旨不遵？”姚红柳见苏秀神色已是动摇，冲薛承弼使了个眼色，看得这位两袖清风的穷官儿一呆，心道苏秀平日里也不定听他的，这种事说了有什么用。不由得硬着头皮道：“皇上既已下旨，你……”
苏秀偏过头看着他道：“你也要我受这个赏？”眉眼间甚是不耐和委屈，“这般你就得事事听我的，唯命是从你可愿意？”
“…………”薛承弼立在原地动也不动，苏秀突然嘀咕道：“他竟然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事了？”
姚红柳心中好笑，依旧好脾气地道：“先皇驾崩前，曾与皇上闭门长谈三日，苏兄的事，想来皇上是再清楚不过的。”
“好。”苏秀撂下一句，甩袖便向唐衍房里去，也不让薛承弼跟，薛承弼脑中仍旧混做一团，开口道：“烦劳姚兄解惑。”
“薛兄难道不知，苏兄生母是青言公主？这封赏是先皇在世时就有的，他一直不受才拖到现在，薛兄该不会以为，这凭空而来的赏赐，是因为他和你我一般做事？”姚红柳摇了摇头，“薛兄被瞒得好苦。”
青言公主与先皇一母同胞，是孝武帝岫昭的亲妹妹，三十年前西零王室提亲，远嫁西零，做了西零王室的王后，据传极其得宠。薛承弼心中一紧，推了苏秀出生年月，又忆起宾来客栈的悠悠，一直喊苏秀舅舅，而卿南的外貌，非中原人无疑。
“荒唐。”薛承弼一时不知说什么，苏秀不是与他一起长大的野小子么？突然变了个身份，只觉着不真实。
“是够荒唐的。薛兄若不是遇着他，也不会有今日。”
薛承弼奇道：“姚兄这是何意？我现在与他又有什么相关？”
“他失踪数年薛兄难道忘了？七年前他被暗卫带回宫中，见了先皇，先皇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他。大概苏兄是惦着你薛家的恩，没脸没皮地求了先皇数日，先皇才请了自己的师叔了然大师出山，收你为徒。你与了然大师的师徒缘，是皇家的天恩，并不是佛缘。薛兄有今日，虽是自身努力所得，不过这因，确是遇着他而起。”姚红柳道：“薛兄还有什么问题么？”
“他因何会到中原？”
“这你得问他了，他西零王室的事，我哪里清楚。”姚红柳并不想帮苏秀瞒着薛承弼，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还……”薛承弼想问他还会不会走，又想到苏秀不止一次拒绝他探究他的身份，在山洞那番莫名其妙地话又出现在脑子里，心中一阵纠结翻腾。
苏秀回的时候，还带回一人，薛承弼看着少女，开口道：“你是朱铃？”
朱铃低头一礼，应道：“我与妹妹朱音一同前来，妹妹同主人走了，我决定留下来。”
“你……”薛承弼不知她何意，又道：“你留下来要做什么？”
“正好我要用人，带她回那……，皇上送的是哪儿？”苏秀回头一问姚红柳，这位朝中第一名捕又用黑纱掩了面，一副看戏模样，“安北王府在开封，是前朝一座亲王府改建而来，原本是淮南王的私邸。王爷要记不住这名，可以换一个。”
“…………”
“…………”苏秀听着他这称呼面上神色奇异，又眨眼看了看薛承弼，“那就换个名，叫西凉好了。”
姚红柳点了点头 ，“王爷务必保重，皇上已令至各州县，禁止王爷再接悬赏，也不准再以捕快自居。”
“…………他还管我这个？”苏秀不服，又要说话，姚红柳道：“王爷好歹顾一下皇家脸面，不要让人觉着俸银不够，何况皇上还赏了……”
“我不接也不能继续抓贼了？”
“皇上只说不许接悬赏，王爷平时要做什么，应当无人过问。”
薛承弼冲姚红柳一拱手道：“我先去与唐兄辞行，姚兄稍待。”
苏秀没想薛承弼抛下他独自走了，连招呼也不打，面上有些郁郁，“云綦知道了果然不高兴。还有一事要问姚兄，最近北边是否有战事？安北王……皇上给这名倒是有意思。”
“到我离京为止，并未听说边境有事。你也别只往坏的想，或许这只是先皇的安排。”
“姚兄不止是为我的事而来吧？”
姚红柳黑纱覆面，苏秀却还是看出人笑了一下。“王爷英明。”
“别那么叫了，听得我浑身不舒服。”苏秀倒突然觉着姚红柳变了许多，先前虽是熟络，但似乎并不会与他开玩笑。
“最近有一桩案子，牵动朝野，圣上颇为重视。”姚红柳道：“多地郡县出现不明原因的死者，都是被抽干了血液，死状奇诡。我路过开封，倒没来得及问开封府。不知王爷是否有耳闻？”
“…………”苏秀听得走了神，半晌道：“我倒是听过，不过着手王家这案子，没时间抽身细查。”
姚红柳见他神游，点头道：“既然开封也有，不妨从开封查起。只是这桩大案，非我一人之力能为，圣上的意思，要我三人一齐协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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