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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二一）

苏秀对自己这事没抱什么希望，对方不知是哪路高人神仙，连皇帝的面都不给。三人在花园聊了会日常饮食，岫昭又细问了苏秀的起居学习。苏秀的功课以前由薛家的老师教，现在转为了大学士代劳，岫昭督导，突飞猛进不可一日而语。待日头下去，岫昭省起还有事，要先一步走，交待龚昶道：“你去找你师叔，路上带十个人去，让他们留在山下等着，不行就再送旦儿回来。哦对，把秦恭也带去，不是说要施针么？”

“嗯，不知她老人家近况如何了。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岫昭想着她师叔那般人也不轻易受赏，又吩咐道：“再带两百两黄金去，就说是旦儿所需的吃喝用度。若是她肯收下旦儿，朕立即命人将金牌送去。”

“皇上。”龚昶笑道：“您又不是不知她的脾气，若是合胃口，她收了小王子，也不会要您的东西。”

苏秀与龚昶出宫的日子是在三日后，正好秦恭的药方子吃完。老太医同乘一辆马车，跟着两人一道启程。还好听说并没有多远，高人在太华山南峰，从宫里出去一日可达。

龚昶与苏秀因顾虑着有秦恭，半日来歇息了三五次。倒是老人精神矍铄，不显疲态。苏秀捡着三人下车休息的时候问起龚昶：“龚将军的师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这几十年间几近无敌，不过性格偏执，平日里闭门不出，江湖上知道她的人寥寥无几，或许有那么几个还活着的，都是一把老骨头了。”龚昶道，“这都因为她修习的内功心法过于狠辣，当年为她惹了不少仇家。”

“龚将军说详细些。”苏秀道，“说不定我与她有缘呢。”

龚昶浅浅一笑，“这倒是。她母亲名绡寒，是一名外族女子。在她年幼的时候，父亲背叛了母亲，被母亲所杀。她的生母从此醉心武学，一生没有再嫁。”

“她母亲去世的时候，留下一套掌法，名曰绡寒化骨掌，这套掌法就同这个名字一样阴毒。中掌者筋脉凝固，身若寒冰，五脏肺腑渐渐衰竭，最后全身青紫，药石无医。”

“这是什么掌法这么霸道？”苏秀奇道，“就无化解之法？”

“当年绡寒被情所伤，根本没想过留人性命。但凡对她动情的男子，言语稍有不对就一律打死，所以仇家遍布中原。要说化解也是能的，少林的纯阳内功易筋经，正是这种掌法的克星。可这化解之人救人也得折损三五年的修为，绡寒的化骨掌已达第九重，内功一起，能冻水成冰，极其骇人。她自创一套内息，能护住心脉，抵御这种极寒之气。不过百密一疏，人总有老弱病残，她晚年一时不查内力反噬，被自己的功法折磨致死，算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到她女儿手里，化骨掌的威力弱了许多，她并没有像她母亲一般恨，武学天赋也不如绡寒。但她尚能习得此功法的一二成，这几十年来机缘未到，苦无传人。她与我师父同出一门，使的兵器是剑，剑术造诣是极高的。说来可笑，她虽不像那么恨男人，可对男人要求极高，对人的相貌也要求极高，我总觉着她收不到心仪的徒弟是自找的。”龚昶说完，提起嘴角向苏秀笑道：“以前皇上送我去学艺的时候，本说要去试一试我那师叔收不收他，后来想着万一不成，岂不是丢了他皇家的脸面，此事也就作罢了。没想到现在有了你，实在巧合得紧……要知那掌法并不适合男子，只因小王子从小体寒，才去试一试运气。”

苏秀听了只觉得这事更没着落，纳闷道：“那她能让我赶上普通人吗？”

龚昶道：“她终年研究此道，总比一般的医者有见地些，秦太医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若是她有办法，非但小王子能赶上普通人，成为高手也指日可待。”

苏秀捏了捏拳，“龚将军，咱们赶路吧。”

龚昶点头，与他一起上车重新上路，晚些时候终于赶到了山脚。秦恭年迈不能上山，龚昶只让随行的人同他一起在山脚等着，又吩咐道：“若是我们三日未下山来，就将秦太医送上南峰。”

众随从应了，龚昶用包袱裹了水和干粮，又带了一条软索背在身后，领着苏秀向山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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