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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钟26
楚行暮一说述职报告,闻缇才想起来今年他要写的书面材料多了两份,蒋教授三天两头让他写的论文,研究室的个人研究进度报告,闻缇往前坐了坐,问楚行暮:“你能帮我敲字吗?”
楚行暮拍着闻大橘壮硕的后背,看似跟闻大橘说,其实是说给闻缇听:“瞧瞧你爸,为了给你挣点儿猫粮钱,天天被按着头写东西。”
闻缇眉头一皱,仗着自己腿长,在桌子底下拨了拨楚行暮的脚以示不满,然后起身绕过桌子把闻大橘从他怀里抱走了。
楚行暮把盒饭垃圾收拾了一下,看着闻缇抱着闻大橘往办公室的小图书室去了,楚行暮扔了垃圾问唐哲:“宋方国联系上了吗?”
唐哲说道:“联系上了。”
楚行暮在椅子上坐了十来分钟,把这两天攒下的需要他签字封口的卷宗都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交给郎朗装订封口,一抬头他在对面办公桌上看见了几个眼熟的卷宗,楚行暮拿起卷宗问道:“这不是七八年前的案子吗?卷宗是什么时候拿出来?”
郎朗抽空看了一眼回答说:“前两天李局让我们找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到了副队桌子上。”
楚行暮把卷宗放回去,想想觉得不妥,就把那几份卷宗拿过去锁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自宋闫失踪宋方国就来了公安局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唐哲他们去他公司找他的,眼见着时间越拖越久,宋方国进了公安局就一直缩着脖子,脸上的表情像心虚又像畏惧。
站在朋友同乡的角度来说,宋方国算仁至义尽了,宋闫失踪他帮忙报警,宋父在长青街也是他带着找宋闫的。
楚行暮将宋闫的钱包和钱包上的指纹比对结果一并放到了宋方国面前,宋方国想必对宋闫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了如指掌的情况下还私自拿走了宋闫的三千块钱,报警后更是一丁点儿都没透露宋闫失踪的那天下午发生的事,于情于理都会惹人怀疑。
“宋方国,根据我们这几天的调查,宋闫失踪案疑点太多,你作为报警人以及宋闫的同乡,在宋闫一夜未归后报警称他失踪,还刻意隐瞒了宋闫失踪前与附近住户发生冲突的事,但宋闫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失踪的,你闭口不提,你老实交代宋闫到底去哪了?”唐哲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停着,准备将宋闫的证词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宋方国咽了几口口水缩着肩膀,眼珠子在唐哲和楚行暮身上打转,宋方国外表看着忠厚老实,唐哲不想用威逼利诱那一套吓唬宋方国,一是有楚行暮坐镇没有必要,二是他对和嫌疑人斗智还不太熟练。
宋方国可能想好了措辞,哑巴了几分钟一脸为难的说:“警察同志,你们都找过我那么多次了,我要是知道那孩子的下落我还报警做什么,我们在彩票站门口分开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啊!”
“当天给业主家装修房子的时候你们公司一共派了几个人?”
“就去了我们两个。”
唐哲问道:“宋闫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回去?放着现成的车不坐,他偏要多花钱坐公交车回家,他那段时间不是缺钱缺的厉害吗?”
宋方国推说道:“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下午没什么活儿他说要在长青街逛逛,我还要清点材料就先回公司了。”
楚行暮把宋闫的钱包推到宋方国面前,问道:“这钱包是在哪儿找到的?”
宋方国说道:“在我们家门口,我那天晚上喝醉了,它就在门外边,我看着眼熟就拿进去了。”
楚行暮逼问道:“你们住的出租屋外面不经常打扫,上去一趟鞋底沾的东西泡半天都洗不下来,你说钱包是在门口捡到的,宋闫的钱包外面干干净净一点儿污垢都没有明显是被擦过了,你喝醉了还有时间帮宋闫擦钱包?”
宋方国眼见着瞒不过他们,才说:“钱包是我在楼后面的胡同里捡的,拿回家看到里面的证件才知道是宋闫的。”
“钱包里除了宋闫的证件以外,还有什么东西?”
宋方国看着钱包说道:“就几张没用的彩票,可能是宋闫没舍得扔,他屋子里也攒了不少呢。”
“胡说,钱包里的三千块钱去哪儿了?”楚行暮把指纹对比结果扔了过去,“钱包里面的塑料夹层上有你的指纹,你还敢说你没拿宋闫的钱,宋闫失踪跟你没关系?”
宋方国慌了神,忙说:“我是看了他的钱包,我想看看里面少没少东西,他钱包里就二百来块钱。”
“你给我们钱包的时候里面可一分钱都没有,里面少了三千块钱,既然你捡到了他的钱包,又没有转手他人,难不成里面的钱凭空消失了?”
宋方国想不了那么全面,根本没有意识到楚行暮是在炸他的话,张口反驳道:“那三千块钱本来就不在他钱包里,是我后来装进去的。”
装进去之后他又把钱拿走了。
唐哲看了楚行暮一眼,宋方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知道瞒不下去,于是老实交代了:“那人来还钱的时候宋闫不在家,是我替他收的。”
“没见到宋闫本人,对方就那么放心把钱给你了?”
“一开始他确实没给我,可他跑了两三趟都跑烦了也不见宋闫,我就说宋闫是我侄子,第二天我报了警那家人还过来问我宋闫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说那天下午他们没把宋闫怎么样,是宋闫自己跑了的。”
跟楚行暮猜的差不多,那家人怕惹祸上身,害怕警察怀疑宋闫失踪是因为他们误会宋闫偷钱,所以前几次警方排查的时候都一口咬定没见过宋闫。
宋方国一直说他没有偷拿宋闫钱包里的钱,直到唐哲把赵忱查到的情况向宋方国复述了一遍,宋方国才拍着头说想起来了:“我那晚喝多了,钱我好像收起来了,打算等宋闫回去了再给他。”
“收起来?他人失踪了,他家属也过来了,你凭什么收管他的钱财?”
宋方国开始有些畏惧,说道:“我、我把钱的事儿给忘了。”
“那你这记性可太差了,宋闫一夜未归第二天你直接报了失踪,前一天晚上丢的钱包让你捡着了,被人误会抢走又还回来的三千块钱你又帮着收起来了,他被人误会偷盗的事你闭口不提,你拿我们当傻子?”
宋方国一个哆嗦,从凳子上滑了下去,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一晚上都没见着他,我那天晚上就是、就是喝糊涂了。”
“喝糊涂了还知道将错就错顺走三千块钱?宋闫是个傻子,你是个人精。他下午被人打了一顿钱也被抢了,你觉得既然别人都把钱抢过去了,干脆自己把钱藏了就当他的钱是被别人给拿走了?”
宋方国连连摇头否认:“我一时鬼迷心窍,他一晚上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到了上班时间我实在联系不上他才报案的,我是好心,我还找还钱的那家人问了,他们都说宋闫没找过他们,我不敢说谎骗你们,我下了班就跟工友们喝酒去了,他们都能作证。”
唐哲问道:“藏钱是你喝醉了干的,那你酒醒了怎么不说实话?”
宋方国一时哑然,楚行暮说道:“你连他家属都没联系,没问他回没回家,怎么就断定他失踪了?”
宋方国在审讯室里看了一圈,也许是审讯室里暖气太足,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昨天从业主家里出来,他跟我说他发大财了,他以前老把这话挂嘴边,我当他开玩笑没在意,还以为他说的发财是买彩票中奖。”
宋方国的表情挺为难的,楚行暮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听他继续说:“前段时间他拿了五千多块钱现金要给家里人寄回去,当时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我问他哪来那么多钱,他说自己打零工挣的,那段时间他妈住院,他隔三差五寄钱回家,我问他到底干的什么活儿,他怕我抢他活儿死活都不说,前后寄了应该有两万,我是喝醉了才动了歪心思,就想把钱留下来,可是那天晚上他没回家,第二天我去公司里问,都说没见过他,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才报案的。”
“来路不明的钱你也敢拿?”唐哲敲下几行字,继续问道,“宋闫到底有几份工作?”
“每天都是跟着我们施工队一起干活儿,没见他打过什么零工。”
闻缇说可以从那三千块钱查起,宋闫失踪可能跟三千块钱有关,听宋方国这么一说,三千块钱是线索,源头应该是宋闫第一次寄回家的五千块钱,一个拿着三四千块钱固定工资的、有智力和肢体缺陷的家装员工,什么副业能让他赚那么多外快?
宋闫失踪是走失还是被人绑架,或者在他离开的时候又出了什么意外都无法知晓,一切尚无定论,他们不可能一直扣着宋方国。
问了半天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线索,至少确定了宋闫失踪和那些来路不明的钱财有关,以宋闫的智商应该想不到勒索敲诈这种事,抢劫也不可能,如果是偷窃的话,近期也没有接到过丢失金额较大的失窃报案。
楚行暮憋着一肚子气,上头要提高破案率,年底还要根据业绩结算年终奖,如果这两个案子破不了年前少不了一顿批评检讨,说不准还要扣他的年终奖,楚行暮是有为人民服务的一腔热血,可他也要糊口,给闻缇买了块表花了不少钱,年后他还想看看华熙苑那边的房子,离长青街的画室近点儿,闻缇就不用他家画室两头跑那么累了,所以今年的年终奖一分钱都不能少。
这两个案子必须得破。
楚行暮想的太认真,唐哲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楚队,现在放了宋方国吗?”
“先扣着。”
楚行暮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找出了那两把钥匙,宋闫的出租屋钥匙应该只有三个人有,房东、宋方国和宋闫,宋方国的钥匙没丢,房东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更别说去音乐室了,所以那两把钥匙应该就是宋闫掉的,宋闫是什么时候去的音乐室?
李潇文说他这几天都在音乐室,楚行暮是有些怀疑的,可李潇文和宋闫又能有什么矛盾纠葛?他们两个社会地位相差那么大,虽然他对李潇文了解的不多,但他也不认为宋闫失踪会跟李潇文有关,他们之间无非就是装修设计上的问题,装修完工这么多天了,有什么问题他们应该早就联系解决了。
可宋闫到底是哪儿来那么多的钱?
闻缇拿着两本书走到了楚行暮面前,闻大橘跟在闻缇后面跑了过来,一下跳到了楚行暮的腿上,楚行暮和闻大橘大眼瞪小眼,闻缇问他:“宋方国交代了些什么?”
“宋闫的三千块钱是他拿走的,要不是我们查出来,他死都不会承认。”
闻缇把书放在桌子上,“不该有的念头一动,他们就会找无数种理由支撑那个念头,基于自己的角度都会觉得合情合理,就像那家人觉得宋闫是个傻子没有必要跟他道歉,宋方国也许觉得他看顾宋闫三个多月,一念之差拿了钱心里又过意不去,否则宋闫失踪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大可以等着宋闫的家属自己报警。”
“除了那三千块钱,宋闫前后给家里寄了近两万,这些是宋方国说的,这钱来源不明,宋闫失踪可能跟这些不明钱财有关。”楚行暮一只手撑着头,看起来挺苦恼。
“两万?他还有什么副业吗?”
“没有,宋方国也觉得奇怪,买彩票更不可能了,他买了那么多才中了几次奖,近一个月他就跟几个业主来往最多,尤其是李潇文的音乐室。”
“你怀疑钱是从李潇文那儿来的?”闻缇问完就否定了自己的问题,“虽然你不喜欢我和李潇文往来,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而且他回青市不到两个月,应该和李潇文没什么关系。”
楚行暮抬头看向闻缇,“钥匙是在他们音乐室门口找到的。”
闻缇让詹妮弗调监控就是想知道那天江然有没有去过音乐室,有什么人跟江然说过话,还有,宋闫到底在没在音乐室。
“他是从盛长霄家离开的,之后就失踪了。”
“盛长霄不是一直忙着准备赵海碌的诉讼事宜吗?宋闫和宋方国一起离开的,对了,华熙苑附近的路段监控里有宋闫吗?”
问到这个,楚行暮叫了一声唐哲,他让白瑶带宋闫的父亲去看监控了,他们对宋闫仅仅停留在相貌认知上,有家属在旁边辨认效率会更高。
“路段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唐哲说道:“我们把彩票店和华熙苑小区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了,经过他父亲的辨认,宋闫在监控里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和宋方国一起出了小区,第二次是在彩票店附近的路段监控里,他往公交车站方向走了。”
“让长青街的派出所派几个人去查查,有消息马上通知市局。”
楚行暮手还没摸上手机,电话就响了,接了电话楚行暮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闻缇把闻大橘从他腿上抱下去,问道:“市南那边有消息了?”
“旧院子里的尸骸说不定能确认身份,他们在何霄的院子里挖到了一个头骨,还有一些作案工具,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夏辞和齐少承中午没回来,一直在郊区等着,天寒地冻的翻了半下午院子,最后在那几个孩子炸鞭炮的地方挖到了一个已经塌陷了的窖井。
闻缇拿了衣服准备跟楚行暮一起去,楚行暮拦着他说:“天这么冷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闻缇看着楚行暮着急忙慌的离开,然后拿起从图书室里找到的两本书坐在了赵忱面前,赵忱手边放着一个小型工具盒,闻缇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枚小螺丝,问道:“这个录音机真的能修好吗?”
赵忱抬起头说道:“必须修好,老大说了,修好了有奖金。”
修理工赵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奖金的任务,闻缇坐在旁边给赵忱递工具,顺便打听詹妮弗那边的消息。
齐少承和夏辞坐在车里取暖,顺便等楚行暮过来,院子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都能种一次冬麦了,齐少承从包里拿了两块三明治,顺手递给了夏辞,他把车窗摇上去说道:“你说咱们这么大动静,凶手是不是坐不住了啊?”
“凶手要是住在这儿还好说,大不了咱耗几个星期逐一排查。”夏辞刚拆开三明治的包装,有人在外面敲车窗玻璃,仔细一看是楚行暮。
齐少承咬着三明治下车问道:“头儿,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楚行暮说道:“你饿死鬼投胎吗?一顿不吃饿不死人,赶紧去现场。”
齐少承跟在他后面小声说:“韩炀看着呢,你自己没时间吃还不让别人吃了。”
楚行暮回头瞪他,齐少承赶紧躲在了夏辞身后,三两口吃完了东西,三人急匆匆的往现场走。
夏辞问楚行暮:“宋闫有消息了?”
“没有,查失踪案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哪儿那么容易有线索,但我觉得宋闫不是普通的失踪,先把这边儿的任务结束了回去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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